事實上,那口劍甚至沒有開刃,張釋清沒注意到,提在手裡,自覺威風許多。
繽紛握著球杖,寸步不離郡主左右。
谷裡房間大都低矮狹小,很快搜過一遍,只剩書房和一間臥房,裨將不願與徐礎打交道,這時只能勉為其難,但是想出個主意,向芳德郡主小聲道:“刺客的目標必然是徐公子,如今別的屋都沒人,只剩下……”
“昌將軍說過沒事……我去看看。”
張釋清走在前頭,裨將帶人隨後。
書房裡無人,張釋清敲臥房的門,平時她說進就進,當著外人的面,不好意思擅闖。
“何人?”屋裡問道,是徐礎的聲音。
“官兵說是看到有人潛入山谷,要搜尋一下,以防萬一,你屋裡有別人嗎?”張釋清比較小心,萬一徐礎真藏著某人,不願被官兵發現,只要暗示一聲,她會幫他擋住任何人。
“確有一位客人。”
張釋清微微一驚,“是熟人?”
“熟人,絕非刺客。”
裨將上前,大聲道:“徐公子,四境不寧,地方不安,我等奉命守衛,谷裡來的人不管是熟還是生,都請讓我們看一眼,也好向上頭交差。”
房門開啟,徐礎站在門口,微笑道:“這位將軍怎麼稱呼?”
裨將上前,拱手道:“末將姓陳。客人何在?”
徐礎沒有讓開,稍一側身,露出後面的孟應伯。
孟應伯十分緊張,臉色陰晴不定,仍以為徐礎要將自己交出去。
如此輕易就找到人,裨將也很意外,同樣有幾分緊張,手握刀柄,示意副手去將其他兵卒都叫過來,然後道:“閣下怎麼稱呼?何方人士?來此何事?”
孟應伯不敢吱聲,徐礎替他道:“這位孟應伯孟將軍,乃是江東舊族,現在降世軍中,為金聖女麾下之將。”
屋裡屋外都吃一驚,孟應伯後退兩步,想要反抗,自知不敵,只得嘆息一聲,放棄拔刀的打算,心想吳王真是一退到底,連舊人都不認了。
裨將立刻拔出腰刀,厲聲道:“大膽叛賊,竟敢潛入冀州,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張釋清尤為吃驚,向徐礎道:“他真是……”
徐礎衝她點下頭,向裨將道:“小孟將軍是我的貴客。”
“徐公子,你既退位隱居,就當遠離從前舊交,為何仍與叛賊勾結?我等皆是官兵,前方在與叛賊作戰,後方……”
“小孟將軍也是湘東王、濟北王的貴客。”徐礎補充道。
裨將張口結舌,張釋清一頭霧水,孟應伯更是莫名其妙,忍不住小聲道:“我是嗎?”
“他、他是鄴城的貴客?”裨將不敢提起兩王名號。
“是。”
“那麼為何不去鄴城,卻來你這裡?”
“正因為身份特殊,不好進城,所以先來我這裡,請我代為引見。陳將軍來得正好,請你轉告兩王,說秦州貴客已至,請他們速來相見。”
“嗯?”裨將沒聽明白,“叛賊”變成“貴客”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兩王親來拜見,實在不合常理。
徐礎無意囉嗦,後退兩步,雙手把門,向裨將道:“有勞陳將軍,此事重大,請儘快上達。”說罷關上房門。
裨將愣了一會,將腰刀送入鞘中,向副手道:“你立刻進城,我在這裡守衛。”
裨將向郡主行禮,隨後叫上所有兵卒,將庭院團團包圍,絕不允許任何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