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必然之勢。”
“她還說,其中關鍵就是不能讓單于在中原立足,只要佔據秦、並、冀三州,單于根基已成,天下再無人能將他攆出去。南方諸諸州或許可以憑藉天塹暫保一時無虞,涼州卻無倖免之術。”
“我一路走來,見涼州山形雄偉,易守難攻,不輸於江河天塹。”
“涼州東邊有山巒阻隔,北邊卻與草原相連,中間只有一小片荒漠,塞外大軍一旦湧入,勢不可擋。”
“賀榮部這一次還會得到中原人協助,單于藉助秦、並、冀三州兵匠,已掌握攻城之法。”
楊猛軍嘆息一聲,“西京這麼快就被攻破,實在有些出人意料。金聖女說西京至少能固守至明天春天,那時她已深入塞外,攻佔賀榮部老巢,逼迫賀榮部回師,西京之圍也會解除。”
“的確出人意料。”
楊猛軍突然加重語氣,“但她沒提起過你,一個字也沒有。”
“所以我說,金聖女未必會為我報仇,只是單于的一廂情願而已。”
“為進軍塞外,金聖女準備多時,甚至將多數降世軍扔在西京,怎麼可能就為你一個人而改變計劃?”
“我希望單于也能明白這個道理。”
楊猛軍想了一會,“密信在馬頭青身上?”
“想必如此。”
“他了解密信內容嗎?”
“據我觀察,他應該不知道,他對單于極為忠誠,不會提前拆信檢視。”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自有辦法。”徐礎笑道,沒說自己其實是猜出來的。
楊猛軍又想一會,覺得沒什麼要問的,拱手將要告辭,一句話卻脫口而出,“是金聖女不要你吧?”
徐礎笑道:“可以這麼說。”
楊猛軍轉身離去,他已大致弄清狀況,至於決定,他要自己拿。
昌言之抱著懷進來,“這邊開始冷了,公子要出去的話,得多穿一件袍子。”
“是要多穿。收拾東西,這回真的要離開了。”
“真的?公子有何妙計?”
“或許這位楊將軍能放咱們走。”
昌言之大失所望,打個哈欠,“明白了,行李是現成的,就看楊將軍什麼時候大發善心吧。”
楊猛軍與賀榮客人吃吃喝喝,真的盡興一日一夜,期間再沒來找過徐礎。
宴席終於結束,楊猛軍與馬頭青已成莫逆之交,無話不談,楊猛軍為了表示自己對單于的忠心,決定帶兵繞行秦州,前去追趕降世軍,留下少數人以作嚮導,並再三向馬頭青道歉,請他原諒自己不能一路護送。
馬頭青其實很高興,催促楊猛軍儘快上路,許諾說必向單于提及此舉。
使者隊伍重新上路,昌言之小聲道:“楊將軍看來沒這個心事。”
徐礎笑而不答,越發確信楊猛軍確有放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