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請隨我來。”奚援疑顯出幾分緊張不安。
中軍帳里人不少,恆國公、荊州牧守奚耘正與眾將議事,其中大部分都是奚家子孫,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獻計獻策。
奚援疑咳了一聲,“啟稟奚公,南軍使者徐礎來了。”
奚耘一直低頭看桌上的地圖,聽到“徐礎”兩字,倏地抬頭,眼中寒光一閃,隨即恢復正常,帳中其他人也都驚訝地看過來,無論認識與否,都從頭打腳地打量徐礎。
徐礎上前兩步,拱手笑道:“恆國公別來無恙?”
奚耘與徐礎從來沒有正式見過面,而且奚、樓兩家不和,並無交情,對徐礎,奚家人尤其憎恨。
一名奚家人怒氣衝衝地走向徐礎,奚耘冷冷地說:“你要幹嘛?”
“父親,請允許我……”
“站到一邊去。”
那人訕訕地退回原處,仍向徐礎投來仇恨的目光。
奚耘示意身邊的隨從將桌上的地圖捲起來,然後向徐礎道:“聽說你昨晚騙過夷陵城守軍,原來是要投奔陳病才。”
“夷陵城將士待我甚厚,我亦報之以禮,何來‘騙過’一說?此乃援疑將軍親眼所見。”
奚援疑越發尷尬,垂首不語。
奚耘揮手,命一些無關將領退下,只留下少數幾名奚家子弟。
“徐礎,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不必再裝下去。”
“恆國公何出此言?”
“宋取竹沒向你道出實情?”
“什麼實情?”徐礎一臉驚訝,“襄陽城危,冷大人向楚軍求援,楚王已然應允,但是自覺兵力不足,所以派我來勸楊軍、南軍一同北上援襄,這就是恆國公所謂的實情嗎?”
奚耘此前派出一隊士兵,帶著糧食準備交換徐礎,結果連人影都沒見著,事後楚軍說人跑了,奚耘本來就是半信半疑,如今聽徐礎一說,更確信自己被宋取竹欺騙,不由得冷哼一聲,臉上卻露出微笑:“你究竟是哪方使者?”
“襄陽冷大人、江北宋楚王、江南陳將軍,都任命我為使者。”
奚耘臉色微變,以為這三家已然聯手,雖說江北兩家實力都不夠強,但是也能給他造成不小麻煩。
奚援疑道:“襄陽冷大人與咱們奚家一向友善……”
“所以你就信他?”奚耘冷冷地問。
奚援疑臉上一紅,也不敢多說。
“你來我這裡做什麼?”奚耘又問。
徐礎拱手,“請恆國公率軍北上,一同助守襄陽。”
“嘿。”奚耘從書案上抽出一封信,扔在地上,“你來看這是什麼?”
徐礎沒有俯身看信,笑道:“冷大人寫給恆公國的求援信,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多此一舉,來我這裡?”
“因為我還知道,恆國公必然婉拒,所以我必須來一趟。”
“你覺得自己能勸我改變主意?”奚耘笑道。
“不,我來獻策,助恆國公奪取襄陽、逐退幷州軍、爭得單于信任,從而轉危為安,保荊州與奚家滿門的安全。”
明明不信,奚耘還是動容,因為徐礎正說中他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