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南下,步行還是騎馬?”
“步行,估計南下不會太遠,可能是去平定盜匪,最近有傳言說,冀、淮兩州交接的地方,冒出不少強盜。”
“主帥是哪位將軍?”
“奮武中郎將王鐵指王將軍。”
“他是王鐵眉將軍的兄弟?”
“遠房堂弟,從前不叫這個名字,好像是鐵眉將軍不幸遇難之後,他才改叫鐵指。”
“嗯。”徐礎點頭。
士兵滿懷希望地等著,見徐公子好久不言語,小心地問:“我們此行可有危險?該帶些什麼?”
“你剛才說我之前的建議皆有奇效,請再細緻說下。”
“呃……有些人從秦州回來了,我都是從他們那裡聽說的,比如……比如馬匹,剛進秦州地界,就趕上馬瘟,死掉將近一半,聽話多備馬匹的人還好,不聽話的人可就倒黴了,沒有坐騎,還不能掉隊,甚至有人累死在路上。在西京城外,馬瘟才去,人疫又來,徐公子讓大家多帶的藥材正好用得上……”
士兵說了許多,一樁比一樁神奇,某人就因為徐礎的“指引”,隨身帶了一面銅鏡,行軍路上經常受到同伴的嘲笑,結果就是這面銅鏡替他擋住了致命一箭。
徐礎啞然失笑,自己退隱山谷,名聲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響亮,只是這個名聲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此次南下……”徐礎遵守承諾,將要指出一條“明路”,士兵側耳傾聽,生怕漏掉一個字。
“此次南下,你應該多帶些輕便的貴重之物,要便於攜帶,不可顯露於外。”
士兵不停點頭,仍有期待,“然後呢?什麼時候拿出來?做什麼用?”
“莫問、莫想,帶上便是,該用的時候你自然明白。”
士兵肅然起敬,終於沒忍住,跪下磕了個頭,然後起身告辭。
“你們這些人知道就夠了,不可宣揚。”
“是是,我明白,天機不可洩漏,我們一個字也不往外說。”
士兵興高采烈地離去,徐礎相信,他的話很快就會傳揚開。
眾將士感激徐公子的指點,歇過一陣之後,又去除草,闢出的空地遠遠大於馬球所需。
當天下午,馮菊娘到來時,已能直入谷中,無需下車步行。
看著空曠的山谷,馮菊娘鬆了口氣,“早就該找人將草割得乾淨些,不至於被人越傳越邪。”
馮菊娘先是向眾人分發禮物,這裡看看,那裡說說,安排好谷中雜務之後,才去見公子。
徐礎這幾天一直在等她。
“公子怎麼不去挑水、劈柴了?是修行結束了嗎?”馮菊娘笑問道。
“好比美味,吃膩了自然不想再吃,能一直吃下去的,終究是家常便飯。”
“嘿,公子的‘家常便飯’是陰謀詭計吧?”
“是揣摩人心。”
“佞臣、諂奴才要揣摩人心,用來窺視上意,公子用來做什麼?”
“常言道‘得人心者得天下’,這是我揣摩的人心,非一人一時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