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若問起,你就說。鄴城需要一位現成的帶路信使,你的來意不會改變他們的決定。”
“明白。公子要捎帶書信嗎?幾句話也行。”
“書信免了,請轉告王顛將軍:吳國已亡,與其苦苦為之招魂,不如走一條新路。”
孟應伯嘆息道:“看來也只好如此。”
“另請轉告金聖女……”徐礎想了好一會,“將你在谷中所見所聞告訴她就好,如果她感興趣的話。”
“什麼都可以說?”
“我這裡沒什麼事情需要隱瞞。”
“連芳德郡主也可以說?”孟應伯必須確認一下。
徐礎笑道:“無需隱瞞。”
“行,回到秦州我見機行事吧,金聖女若是不開心,我還是不提的好。”
次日一早,鄴城果然派人來接孟應伯,順便將保護山谷的官兵撤走,只留下哨所的十幾名兵卒。
思過谷重歸安靜,或許是因為季節已過,或許是因為連日的折騰,野草再也沒有了當初的興盛與傲慢,被割掉的再沒有長出來,倖存者也終於服軟,老老實實地待在指定位置,不再向外擴張。
徐礎去給範閉掃墓,坐在墓碑上,在心裡問道:“我等得夠久了嗎?該是我出山的時候了?”
思來想去,徐礎長嘆一聲,喃喃道:“還得再等,可是我已向她許諾……”
遠處有人喊他:“徐公子!請速去一趟城裡,馮夫人有請!”
徐礎站起身,卻已看不到說話者,回到院子裡,昌言之迎來道:“馮夫人派人送信,請公子立刻進城,說是有急事。”
“送信的人呢?”
“已經走了,說是還要去請別人。”
徐礎來不及想太多,找來馬匹,準備立刻出發。
老僕十分擔心,“公子這趟進城,什麼時候能回來?”
“儘快,應該不會太晚。”徐礎拍馬出谷,哨所的一名士兵奉命跟隨護送。
進城時,天色將晚,城門口已有人等候,帶領徐礎直奔湘東王府邸。
馮菊娘匆匆出來迎接,神情冷峻,帶徐礎來到一間空屋子裡,“請公子在此稍歇,大郡主很快會來。”
“出什麼事了?”
“是梁王,訊息說他在孟津扣押兩王,我只知道這些,詳情要等大郡主來了再說。”馮菊娘點下頭,匆匆離去。
徐礎獨自坐在屋子裡,半晌無語,納悶自己怎麼會忘掉梁王馬維,梁軍明明佔據一塊要地,而且馬維還曾是他最好的朋友。
因為馬維的實力太弱,他雖然佔據東都,卻是岌岌可危,四面臨敵,哪一面的打擊他都承受不住。
馬維承認自己的弱小,先後向江東、鄴城稱臣,對淮州、荊州、幷州保持禮讓,對降世軍也在暗中以朋友相稱,雖然參與西征,派出的兵力極少,主要是看護道路,而不是直接平亂。
馬維哪來的膽量,最重要的是,哪來的兵力,敢於扣押只是路過的兩王?
徐礎猜不透。
門外傳來腳步聲,很快,歡顏郡主帶著馮菊娘等三名侍女進來,也不看人,直接坐到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