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眷的留在孟津,等候梁王安排,沒家眷的去投奔晉王,請代我給晉王問好。”
“不回秦州嗎?”
“你們說自己沒參與殺害降世王,西行的降世軍未必相信,與其費力解釋,不如另投他人。”
眾哨兵點頭,覺得吳王所言有理。
“多謝吳王,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無論怎樣,你在我們眼裡總是吳王。”
徐礎笑著拱手還禮,調頭繼續前行,這回沒人再跟隨。
另一頭,劉有終快馬加鞭,半夜前回到晉營,匆匆來見晉王,一進帳篷就道:“是真的!是真的!”
沈耽起身,示意會談的幾名將領先退下,“吳王果真退位?”
劉有終喘了幾下,點頭道:“是真的,我見到吳王了,他一個人要去鄴城。”
“你見到吳王本人?”
“對,在孟津城外,他正好也在,孤身一人,本來要見晉王,遇見我之後,他改去鄴城,讓我給晉王帶幾句話。”
“說什麼?”
“說晉王能用譚無謂就用,不能用要早早除掉,否則的話,會成大患。”
沈耽也是一愣,“吳王與譚無謂情深意重,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譚無謂逃回晉王這邊,徐礎大概心中惱火,所以……”
“你叫他‘徐礎’?”
“他自己要求的,他說自己不做吳王,只是布衣徐礎。”
“嘿。你說他孤身一人?”
“對,一人兩馬,晉王現在發兵去攻打東都,還來得及,能夠搶在冀州和荊州前頭。”
沈耽卻不著急了,嘆息一聲,“劉先生應該將吳王帶來。”
“我也想,可他不願意,孟津上千士兵守在旁邊,我沒辦法……”劉有終隨口將兵力誇大幾十倍,一點也不心虛。
“他的確往鄴城去?”
“這個……我急著回來,沒看到,但他確實這麼說,應該沒必要撒謊。”
沈耽立刻叫進來一名將領,命他帶一百兵卒,繞開孟津守衛,往東去追吳王,“活著帶回來最好,吳王若是實在不願意——隨你處置,總之要帶回來。”
將領遵命而去。
劉有終沒想明白,“搶先奪取東都才是當務之急,徐礎既已退位,何必……”
沈耽冷笑一聲,“吳王怎會平白無故退位?又怎會平白無故去鄴城?必然是東都已成燙手山芋,誰握在手裡,誰將深受其害。至於鄴城,吳王暗中投靠,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劉有終恍然大悟,“晉王想得周全,可那次冀州軍大敗……”
“鄴城的主事者是誰?”
“太皇太后、湘東王、濟北王,據說還有一個歡顏郡主,頗受三人重視,對她言聽計從。”
“冀州軍又是誰的?”
“原屬皇甫家,後來被王鐵眉……我明白了,王鐵眉乃一員邊將,卻成為兵主。鄴城擔心養虎為患,所以要他的兵將,不要他本人——這一招真夠狠的。如此說來,徐礎其實一直在為鄴城做事,那他幹嘛不將東都交給鄴城?”
“東都必然發生了什麼事,令吳王不能為所欲為。”
劉有終慨然道:“我再走一趟,這回直去東都,必要打探明白,再回來見晉王。”
沈耽笑道:“沒有劉先生,我真是不知該怎麼辦,如失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