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郭時風在場,陳病才和善多了,親自出帳相迎,還將湘東王請來。
湘東王又胖了些了,臉色不錯,看樣子在南軍這裡頗受優待,他現在極有自知之明,感謝徐礎之後,再不發言,無論誰說話,他都點頭表示贊同。
陳病才道:“寧抱關暴戾之氣太重,他若興起,亦是另一支賀榮人,徐先生幹嘛將他招來?”
“先除心腹之敵,再論肘腋之患。”
“寧抱關來就來吧,但他休想號令群雄,至少我不會接受。寧抱關若能痛改前非,親來拜見湘東王,以示共舟共濟的誠意,我倒願意與他同殿稱臣,共襄勤王大業。”
湘東王一個勁兒地點頭,臉色卻是微變,顯然不相信寧王真會來拜他。
“寧王雖狠,卻非不講道理之人,我會盡力勸他。”
“我相信徐先生,至於那個郭時風,請他不要再來。”
徐礎笑著點頭,然後道:“晉王派人與陳將軍聯絡,陳將軍因何不見?”
陳病才微微一愣,“徐先生從何得知此事?”
“傳言紛紜。”
陳病才轉向湘東王,“沈耽陰險之人,叛主、弒父、殺兄,他派人來,必要用計,所以我拒絕會見,沒向殿下告知。”
湘東王還是點頭,“這點小事,陳將軍做主即可,用不著告知我。”
陳病才又轉向徐礎,神情稍顯嚴厲,“徐先生來我這裡,不是替沈耽當說客吧?”
“我只當襄陽的‘說客’。”
“是我多心,群雄來守襄陽,皆仗徐先生之力,別人都有可能轉投沈耽,徐先生絕不會。”
“但我還是要替晉王說一句。”
“嗯。”
“襄陽的敵人是賀榮部,不是晉王,不是冀、並、秦三州將士,若有迴旋之機,不該放棄。”
“沈耽派人過來,無非是要勸我歸降,如奚家一般……”陳病才哼了一聲,十分不屑,“我不是奚耘,沈耽何必多此一舉?”
“兩軍交戰,知己亦要知彼。”
陳病才尋思一會,問湘東王:“殿下以為呢?”
“啊?陳將軍做主,一切皆由陳將軍做主。”
“好吧,沈耽若是再派人來,我就見見。”
徐礎拱手告辭,陳病才挽留道:“天色將暗,徐先生還要去哪?”
“回麻家軍營,明日一早前去益州,或許還能再請來一些援兵。”
“襄陽無論能否守住,徐先生都是首功之臣。”
徐礎出營時正是傍晚,趕到麻營已近三更,還沒進去,就察覺到不對勁,營地守衛明顯變得森嚴,兵卒的語氣也都不善,再三確認他的身份之後,才開門放行。
夜色正深,徐礎先回自己居住的帳篷。
郭時風也住在這裡,他還沒睡,坐在鋪上發呆,見到徐礎進來,立刻起身道:“你總算回來了,事情有變。”
“怎麼了?”
“麻老砍刀……被人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