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礎剛從別處營地回來,身上還帶著野外的氣息,笑道:“聽說你走出去了?”
“嗯。”張釋清淡淡地回了一句。
“傷口還感覺疼痛嗎?”徐礎坐到張釋清身邊。
“不那麼痛了。”
“唐為天怎麼又跑到這邊來了?”
“他還在說?別阻止他,唐將軍的事蹟很能鼓舞士氣。”
“的確,咱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唐為天這樣的膽氣。”
“這裡沒有外人,你能告訴我一句實話嗎?咱們有幾分勝算?”
“無論勝負,我都會想辦法……”
“不不不。”張釋清阻止他說下去,“我不要你為我想辦法,將你的主意用來擊敗敵人,我走不了,也不想走,天下雖大,卻再沒有一處地方能像這裡一樣,能讓我如魚得水。東都的王府、鄴城的思過谷雖然都是好地方,亦不如此地。”
徐礎微笑道:“還有許多地方你沒去過呢。”
“我滿足啦,不想再去更多地方。”
徐礎稍感意外,握住她的一隻手,“‘滿足’這兩個字可不像芳德公主會說出來的話。”
張釋清微笑道:“從前我是不知天高低厚,如今才知道自己文不成、武不就,或許只有馬球——算了,估計別人也都讓著我——我應當滿足,只有一件憾事。”
“什麼?”
“如果這一戰我不能參加,將會抱憾終生。”
“並不是所有人都要參戰,何況你身上有傷……”
“我知道不是所有人參戰,老弱病殘留在後方,我肯定不算其中之一。”
“婦孺也要留下。”
“與塞外諸部交戰時,我可沒當自己是‘婦孺’,現在更不是。”張釋清將手掌抽出來,抓住徐礎的一隻胳膊,“別將我扔在後面。”
“這不是扔……”
“你明白我的意思。”
徐礎猶豫多時,“你總得能騎馬。”
“肯定能。”
“好吧。”徐礎無奈地說。
張釋清這才露出欣喜的笑容,“大家都在戰場上,千萬不能將我落下。”
“大家?”
“是啊,你、唐將軍、所有將士,還有金聖女……”
“嗯,大家都在戰場上。”
“我聽到傳言說,金聖女要去借兵——涼州不是要跟咱們打仗嗎?金聖女去哪借兵?”
“楊猛志在涼州不得人心,猛軍將軍派人前去離間,數日之內,或許能將涼州軍爭取過來。”
“又是你的主意,對不對?你最擅長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