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的糧食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要精心計算,才能過得長久。”
“沒錯,我就是因為大手大腳,浪費不少糧食……”
有人掀簾進來,宋取竹道:“嘿,不知道我這裡有新娘子嗎?以後要敲門……要高聲通報,得我允許才能進來。”
“是,我以後通報,我來是有急事。”戴破虎沒跑,仍在楚軍營中,上前一步,向麻七姑拱手道:“在下戴破虎,拜見麻夫人。”
“免禮,我早就聽說過戴將軍的威名,我父親平時論起咱們荊州的英雄,必然提起紅花太歲。”
紅花太歲是戴破虎早年間的綽號,如今記得的人已不太多,連宋取竹都是第一次聽說,麻七姑順嘴道出來,顯然是真的有所耳聞。
戴破虎大喜,“我就是草叢中的螞蚱,哪比得上連山猛虎麻老爹?”戴破虎改口倒快。
“大家彼此久仰,那就太好了。老戴,你有什麼急事?”
戴破虎馬上道:“徐礎又回來了。”
“誰?”
“就是前幾天奚家送來、又讓咱們送到奚家的那個徐礎。”
宋取竹愣了一下,“然後我讓你半路放走的那個徐礎?”
“對。”
麻七姑聽得糊塗,“徐礎是誰?奚家送來、又送還奚家?”
宋取竹還在發呆,戴破虎道:“是個奇人,本是大將軍之子,在降世軍中稱吳王,差點能做到降世王,在東都擊退官兵之後,他卻突然退位,跑去冀州鄴城隱居,不知什麼時候重新出山,也不知是怎麼來到荊州的,我還沒有問過。奚家視徐礎為仇人,但是又不想得罪上游的蜀王,所以先將他送到這裡來,我們再送到奚家手中,這麼一倒手,蜀王就只能怪罪楚王……”
“你同意了?”麻七姑問丈夫。
宋取竹笑道:“全是為了穩定一下軍心,可我讓戴破虎將他中途放走,倒不是害怕蜀王,而是因為徐礎與我有同門之誼。他又回來幹嘛?”
“不知道,而且還是從夷陵城來的,身邊跟著不少楊摸魚的部下,至少五十人。”
宋取竹撓頭,“你不是說他往襄陽和東都去了嗎?”
“是啊,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調頭……”
“他來興師問罪?”
“五十多人可不夠,而且要論罪魁禍首,楊摸魚才是最大的一個。”
宋取竹想不明白,不太想見徐礎,“你去應付一下,說我……說我出門還沒回來。”
“是。”戴破虎領命要走,麻七姑道:“等等,無論徐礎是何等人物,他敢來,咱們就敢見,夫君自稱一方雄傑,連這點膽子也沒有?”
宋取竹笑道:“夫人說笑,我能連見人的膽子都沒有?只是……跟他無話可說。而且那人以謀士自居,嘴皮子工夫了得,最會蠱惑人心,他來必無好事,最後我可能還拒絕不了。”
“那我更要見見了。”
宋取竹無奈,向戴破虎道:“那就請進來吧,我與夫人新婚,聘禮還欠著,就當徐礎是件禮物吧。”
戴破虎出去,宋取竹向妻子道:“人是夫人要見的,待會拒絕的話也由夫人來說。”
“我來說。”
“無論他提出什麼,一概拒絕,千萬不要動心,連猶豫都不要顯露出來,無論他說得多好聽,夫人有多感興趣,要知道,那都是謀士的策略,先給一塊香餌,等你上鉤,他再……”
“他還能勸我改嫁給他不成?”
“哈哈,那倒不至於,他對夫人沒……他沒這個膽子。”
麻七姑冷笑一聲,皺眉道:“你這裡連張椅子都沒有?”
“可能被誰拿去當柴燒了。夫人坐床上?不合適,有辦法。”宋取竹搬動裝有嫁妝的箱子,兩隻並排,是他與夫人的寶座,另一隻放在右手邊,算是客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