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復又大哭起來,邊哭邊罵:“何總都是騙人的,他說我會在三年內成為百萬富翁的!”
我不在多說,轉身離開這裡回家。
許颯現在對社會的天真認知,其實就跟我當年對愛情的天真認知相同。而這份天真,不經過風吹雨淋,切實的傷痛是無法被打破的。
這事兒說來就很怪,我對愛情從來天真幻想,對社會現實卻從來冷酷。
可能是我媽從小給我的教育太過於冰冷,讓我很早就知道,這個社會上的一切殘忍。
上了計程車回家,車裡的司機拿著對講機在跟老鄉說話,似乎是河南人,口音嘰裡呱啦,我聽不懂,但是他那開心的表情卻是能明顯感受到的。
剛壓下去的酒勁兒又湧上來。
頭疼的厲害,抱緊了胸口處的資料夾,這是今晚的成果,我人生第一次簽下的訂單。
車外萬家燈火,我頭靠在車玻璃上,任著流光在我眼前一個一個的閃過,眼神漸漸變的木然又孤寂,就如在這個城市裡打拼的千千萬萬個人一樣。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進門開燈的剎那,就跟骨頭被抽出來了似的,全身都是軟的。
整個人陷進沙發裡,趴在沙發扶手上看著窗外的夜景,我住十九樓,外面正好看到報業大廈的燈光,一閃閃的,照亮半邊夜空。
這種一個人的獨處時光對於我來說是其實是極其陌生的,我從小身邊就有個姐姐,無論是好是壞,總歸她是時時刻刻都跟我在一起的,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寫作業,甚至一起逃學。
後來上大學之後就有了江哲年。
一直到如今,其實我身邊並沒有真正的,缺少過陪伴的人。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天生懼怕孤單的原因,但我明白,我應該開始適應這種孤獨的感覺,因為這會使我冷靜,自立。
在過去的那麼多年裡,我依附著江哲年生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我逃避長大,逃避面對社會的一種方式。
可見無論如何都逃不過的,人總要在這紅塵裡走一遭才算是完整。
喝酒後的夜,我的失眠症狀好一些,這對我來說是個意外之喜,從失去孩子到現在,我一直都是靠著安眠藥在休息。
難得不用藥物就能睡一覺,我自己都覺得欣喜。
懷著這樣的心情,第二天我乘車去了夏氏實業的總部。
&n集團那樣的跨國金融集團比,但是作為本土實業,他的規模還是相當可觀的。
夏氏實業的大樓不顯輝煌,方方正正的倒是很低調。
這棟樓本地的人都知道,當初蓋的時候,設計公司有很多的方案,可是據說夏氏的大老總也就是白手起家的夏老闆都不喜歡,他要求的就是把他買下來的這塊地每一寸都利用起來,給他蓋一棟最實用的大樓。
那時候還有報紙嘲笑過,說這是小農意識。
可那又怎麼樣呢?夏氏實業到現在依舊保持著這樣所謂的小農意識,穩紮穩打,不上市不融資,就是他們夏家人完完全全的掌控著這家公司,每年的銷售利潤上億,但是沒有股東,這些錢就完完全全是他們夏家人的。
這樣的企業其實本地還有很多,典型的‘悶聲掙大錢’。
我拿著合同先去前臺登記,然後前臺的人讓我上9樓找夏常董。
我一路想著這個常董的意思,估計是常務董事的意思吧。
到九樓出電梯就聽到男人的說話聲,“我媽說了,讓我今天來找夏亦寒,叫他給我個單子跟。”
秘書略為難,“二少爺,夏常董在開視訊會議,你還是下午再來吧。”
我走進去,說明了情況,另外的秘書就帶我進了辦公室。
身後那男人叫起來,“那為什麼那女的就能進去,我要回去告訴我媽!”
我管不上他,只覺得這男的看起來也有二十五六歲了,這麼張口閉口我媽我媽的,聽著可真讓人彆扭。
我今天來找的人是夏亦寒,聽說是夏氏實業老總的大兒子。
現在很多業務已經交給他來管理。
“夏常董,恆水那邊的顧小姐送合同來了。”
夏亦寒原本的低著頭的,聽到介紹才抬頭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