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逸遠看著孩子們出神,到最後的時候,才有些懇求的看著我們說:“能不能讓檬檬見見他們?”
這個.......
我有些猶豫,佟伊檬的那個病房,實在是太過冰冷,我進去都覺得壓抑非常,更何況是孩子們,他們還這麼小,我並不想給他們留下陰影。
陸暻年一時也沒有說話。我想他的顧慮跟我是一樣的。
邱逸遠同樣明白我們的心思,畢竟人當了父母,這心思總是會變的不同,自私,也是真的自私吧,對孩子,總是會表現的格外的看重些。
邱逸遠沒說話半晌,最後說:“我來想辦法。”
他說會想辦法,也不知道會是什麼辦法。
飯後邱逸遠就整裝待發,乘車出去了。陸暻年說這樣也好,讓他有些事情做,有些盼頭,總好過行屍走肉。
新加坡這邊的天氣熱的厲害,待在空調房裡是好,但是孩子換了水土,我總還是有些不放心,吃完飯,我跟陸暻年一起帶著孩子在療養院前面的花園裡散步。
這裡是設施很好,比我們在家時候的那個小院子大了很多。而且因為在山上的緣故,竟然還有螢火蟲,這種小生物,別說是孩子們看見了會驚奇尖叫,就是我看到了,都會覺得新奇。
畢竟我們這些在城裡生活習慣了的人,根本無法在日常生活中見到這個。
我無意間看到療養院的一個地方,我記得當時我走的時候,那間房子裡是關著邱逸遠的那位所謂小蜜的,叫來療養院裡面的人一問,原來那位小蜜還被關在裡面,據說邱逸遠是打算把她關到佟伊檬醒來,留給佟伊檬處置的。
醒來.......
想想都覺得是非常遙遠的事情。
這個女人被關了一年多,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了。
下意識的,我就讓孩子們距離那個角落遠一點,不想讓孩子們靠近那個女人。
我問陸暻年,“當初你們幾個去報仇,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佟伊檬會被傷成這個樣子?”
人說一孕傻三年。
我已經忘記我當初有沒有問過陸暻年這些事情,可我的腦子裡,對曾經的一切都是很模糊的。只牢牢記的,是邱逸遠的那個小蜜傷了佟伊檬,至今都還是恨著,厭惡著。
陸暻年看看我,“這事情,你別太責怪阿遠。他只是算漏了人心。”
我心中冷冷的哼,是啊,對於男人來說這只不過是算漏了人心,但是對於女人來說卻是要付出一生感情,甚至生命的經歷。這樣的結果實在太不公平,我沒辦法用一個良好的心態來面對。
陸暻年大概是怕我跟邱逸遠這麼一直的對峙下去。
他從來不喜歡說別人的事情的,今天倒是破了例。
“阿遠家裡是做東南亞港口生意發家的,這樣的家族,跟黑道,跟全世界的碼頭都是有分不開的聯絡的。新加坡這個地方可是民主社會,這些社團都是合法存在的。”
“然後呢?”我還是鄙視著,男人無論在外面面對了什麼,讓自己的女人出去當擋箭牌總是令人不齊。
陸暻年有些無奈,目光隨著兒女追逐螢火蟲的身影飄遠。聲音低低的說著:“他能回來接手生意,經歷過的事情多不勝數,他身上不能有弱點的。那時候他非要娶這個老婆的時候,我們就警告過他,成為他的老婆,必然會成為靶子,實在太危險。他當時非要娶,我們勸不住,就沒說什麼了。後來看他成天帶著另外的女人出雙入對,我問過他,既然這樣又何必那樣力排眾議的娶,他說總要個靶子的。”
“沒想到後來靶子並不聽話,甚至出賣了他,這才有了今天的後果,他是一時疏忽,更是不瞭解女人的善變吧。”
陸暻年幾句話就說清楚的事情,在我的腦海裡卻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你說他帶著的小蜜是他樹的靶子,那佟伊檬知道嗎?”
陸暻年有些傷感的說:“他還沒來得及說。”
“這就是了,他根本什麼都沒有說。站在佟伊檬的角度,他根本就是把她娶回去就丟到一旁不管的渣男。你知不知道這種事情對女人來說是多麼的煎熬,空站著名份,可什麼都得不到,丈夫在外面夜夜笙歌,幾乎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別的女人,對那個女人愛若珍寶,這種感覺,你們男人根本就不明白,根本就不明白!”
說著說著,我就激動起來,聲淚俱下的控訴。
就像是我身臨其境的到了佟伊檬那些獨守空房的日子,那種看著天色一點點亮起來的感覺,再沒有比那個更令人心酸的經歷了。
陸暻年看我這樣,嚇了一跳,急忙抱住我哄:“怎麼說著說著,你倒是哭成這樣了呢,別哭,別哭,被孩子們看到了,看不笑話你。”
明明是這樣慘痛的事情。他卻還能這樣玩笑著勸我,我連陸暻年都遷怒,氣呼呼的說:“你包庇你的兄弟,明明都是他的錯,為什麼他犯的錯要讓檬檬來承受,她明明是最無辜的一個!”
“好好好,我不包庇他,都是他的錯。”陸暻年看我越說眼淚掉的越急,只能順著我的話說。
我還是不滿意,“這種渣男。就該虐死他,虐死!”
這個陸暻年沒辦法贊同的說,只是勸著,“你看他現在過的那日子,已經是生不如死了。”
我想想今天初見到邱逸遠的樣子,倒是真的很可憐,明知道那個男人不值得可憐,可是心裡還是覺得心酸。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