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似乎被暴漲的靈力撐破, 明亮的鱗甲失去了光澤,從身上剝落,皮肉四綻, 段承軒的身形時大時小, 血雨驟下, 地上慢慢形成了一個一個的血泊。
“段承軒,你一定要成功啊。”
黎清咬著唇瓣, 在蒼白的唇上落下整齊的齒痕, 她舉起手卻又只能無奈放下, 圓潤的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痕。
段承軒喉嚨裡發出沉悶的嘶吼, 讓黎清更為緊張,而此刻的段承軒的意識彷彿已經剝離出來了, 他站在一片血海之上, 眼前一幕幕的過往如戲劇一閃而過。
公主貓蹲坐在段承軒曾經的家門口,歪著頭看著段承軒,嬌軟地呼喚著段承軒的名字, 似乎在吸引段承軒走入這扇門。這段時光, 是段承軒記憶中最美好的記憶,也是他和黎清的初識, 段承軒站在原地認真地看著公主貓, 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公主柔順的皮毛。在公主試圖攻擊自己的時候,伸出利爪劃破了這道虛影。
段承軒堅定地往前走著,卻看見化身成人魚的黎清在水底探出頭,微笑著朝自己伸出手, 段承軒回以微笑卻直接從人魚的身邊走過。人魚的誘惑對段承軒來說,並不算什麼,在他的認知中,他會一直陪在黎清的身邊,而過去的人魚世界已經過去了,他看重的是未來。
見這些都無法打動段承軒,心魔似乎也改變了策略,它幻化出段承軒記憶中印象最深刻的女孩模樣。
“黎清”正直嬌嫩的年紀,不施粉黛,卻如一支初露尖尖角的雨荷,清純而嬌豔。“黎清”巧笑嫣然地輕移蓮步,一手勾住段承軒的脖子,薄唇微啟,呵氣如蘭。
“軒,我愛你。”
就在段承軒晃神的那一刻,一把匕首出現在“黎清”手上,她朝著段承軒的要害之處就是一擊,段承軒抓住“黎清”的手腕,一隻手撫弄過“黎清”的臉。那是剛剛幻化成人形,懵懵懂懂的貓妖黎清的臉。
“再見,我的主子。”
段承軒打破水鏡一般將眼前的幻境全部擊破,段承軒對於突破這樣的心魔輕車駕熟,他在黎清沒有穿越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那個世界唯一的神。對於這樣不入流的心魔誘惑,他顯得遊刃有餘。只是他現在對疼痛的忍耐降低了很多而已,這場所謂的蛻變對段承軒這個有著神之意志的人來說,也只有疼痛讓他有些難以忍受罷了。
然而不瞭解情況的黎清,卻是十分擔心段承軒。看著段承軒渾身浴血狼狽的樣子,她的心一揪一揪的,隱隱作痛。盯著段承軒的蛻變,黎清已經全然忘卻了時間。黎清以為僅僅過去了一小會,其實在遊戲世界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黎清如同望夫石一般,痴痴地站在段承軒的身邊,一動不動,期待著段承軒的清醒。
一道燃燒著的紅色箭矢朝著黎清襲來,黎清倉皇躲避,然而長期的站立,麻痺的雙腿讓黎清行動不便,在閃躲的時候,動作有些遲鈍,被另一道閃爍著紫光的閃電擊中,空氣中彌漫著皮肉灼燒的味道。
黎清遭遇突然襲擊,反應迅速地轉身將段承軒護在身後,黑色的長鞭陡然出現在黎清的手上。
她手執長鞭,對著來人發問:“你們是誰?”
一個男人從眾人之中走了出來,腆著大肚子,趾高氣昂地說道:“我們是踏月家族的人,識相的你就趕緊滾,這條龍是我們的任務物件。”
這個男人滿嘴胡話,段承軒是自己的寵物,哪裡會有任務需要玩家的寵物的!黎清朝著男人就是一鞭,遊戲裡的局勢瞬息萬變,前段時間黎清還佔據著優勢的等級,在現在的人看來已經不算什麼了。就一個小小的鳳凰城中等級超過黎清的人不在少數,更別說整個遊戲了。不過黎清的初始屬性極高,在眾位玩家之中攻擊力還算高,黎清的這一鞭子,讓那踏月家族領頭的男人殘血。
領頭男人說是小頭目,實際上他不過是銀槍蠟槍頭,之所以能夠這樣狐假虎威,只是因為他的妹妹是踏月歌行的現任女朋友。他捂住傷口,高喊:“一個臭娘們敢打我!兄弟們,給我上!打死了,我讓妹妹給你們獎勵!”
他身後的玩家雖然看不慣男人的頤指氣使,狗仗人勢,可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們都順從地沖到前面,各種技能像不要錢一樣朝著黎清揮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