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隨著窗外的飛雪而逝,緩緩無聲,冬天格外漫長。
蕭君綰站在窗前,凝眸望著雪中的那株臘梅,略有所思。
從泰宏帝下旨冊封覃佑為恆王到舉行封王大典,僅僅一月而已,如此說來,覃佑的恆王府並非新建,應該是由泰宏帝賜了現成的府邸。
這一月以來,吏部上下都在徹查覃赫貪腐的案子,為了避嫌,蕭君綰沒有和戚建還有王長青碰面,只因萬一被人看見,恐怕就有人懷疑覃赫貪腐乃是她在背後操縱,到時局面就複雜了。
蕭君綰也沒有從其他人那兒打聽關於典禮和王府選址的事,既然覃佑已經封王,那王府在哪兒都不重要,只要能離開這勾心鬥角之地,在哪兒都好。她和紅菱她們在這臨時的居所裡靜靜等候了一月,只知覃佑的封王大典在除夕前,其他的都由內府操辦著。
“怎麼還不到後天呀。”紅菱託著腮幫子趴在窗前。
蕭君綰轉眼看向身邊的紅菱,笑道:“迫不及待了?”
“我和英姐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就等著後天搬走呢。”
“不用這麼著急,其實那些宮女的衣裳不要也罷,出了宮就自由了,穿什麼用什麼全憑你高興。”
“那我能把殿下的王府當家嗎?皇宮裡再好也沒有自己家好。”
紫英正陪著覃佑在內室換衣裳,蕭君綰回頭看了看內室關著的門,對紅菱說道:“這你得問殿下,那是殿下的王府。”
紅菱笑了笑:“我對殿下那麼好,殿下一定不會拒絕的。”
“那你就安心住下,住到什麼時候都行,反正殿下也不會攆你。”
紅菱搖了搖頭,嘟嘴::“不不不,我和英姐還是比較想跟小姐去燕國,祁國哪兒有燕國好呀,去燕國的時候路過水雲縣還能把青姐也帶上,我們姐妹三人就能團聚了。”
蕭君綰笑到:“跟著我來隋安這麼久,你和紫英很想青蔓吧。”
“是啊,也不知青姐過得怎麼樣,她的家不是個好地方。”
“老鴇是她娘,不會把她推入火坑的。”
“這倒是,不過群芳閣那地方本就是個火坑,之前青姐說過她以後很難嫁到好人家的,就算嫁了好人家,也做不了正室夫人,充其量只能是個小妾。”
“誰說出身高貴的女子就一定能扶搖成凰,誰說出身市井的女子就該卑微一世,人不該信命。”蕭君綰嘆道,前世的她從出生起就是眾女羨慕的名門千金,長到十來歲,曲家女註定為皇后的傳言也聽得厭煩了,可誰能猜到世人眼中的鳳命卻折在了日暮花落時。
紅菱點了點頭:“就是,在宮裡這些年我也見過了不少出生低下的嬪妃呀,賢妃娘娘不就是嗎?只可惜青姐沒來,不然就不會自卑了。”
“這話在外面別亂說,讓睿王聽見了得惹上麻煩。”蕭君綰叮囑。她已打定主意,從今往後,若無必要絕不和覃銘來往,離那詭詐的人遠點,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又忌憚她了,再來一出過河拆橋,她未必招架得住。
“小姐放心,我心裡有譜的,睿王那兇巴巴的樣子,我哪兒敢在他面前說呀。”紅菱嘆了口氣,“雖然小姐說得沒錯,但我們都沒有小姐聰明,也沒有賢妃娘娘的福氣,想改變命運也不容易呀,我想的是隻要帶青姐離開水雲縣,到了燕國就沒人認識她了,沒人知道她的過去,那樣說不定就青姐能找到一個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