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貴妃娘娘如此器重,你心裡應當很感激娘娘吧?”
方若水笑著點了點頭:“嗯,爹爹說奴婢剛進宮就能當上尚侍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蕭君綰笑容淺淺,不再說話。
方若水連慧妃對自己是照顧還是疏遠都分不清,可見此人只需留意提防著就是,還不足為患。
方若水見蕭君綰與她說話極為隨和,於是不再拘謹,放鬆了不少,又對蕭君綰笑說道:“不過看得出娘娘還是更器重上儀大人,大人能留在貴妃娘娘身邊,讓奴婢好生羨慕。”
“我有什麼好羨慕的。”蕭君綰一笑置之,方若水羨慕她,卻不知她更羨慕方若水,要是慧貴妃能像打發方若水一樣把她打發了多好,偏偏要抓著她不放,給她出了這一大難題。
“大人有所不知,奴婢和選上女官的姐妹們很羨慕大人呢,聽教引女官說上儀大人年紀輕輕,入宮還不到兩年就當上了女官之首,誰能有這樣的福氣呀。”
蕭君綰唇角掛著輕諷的微笑,如果在宮裡生存單單隻靠福氣的話,那她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她不是什麼有福之人,所謂的殊榮都得來於仇恨引發的抗爭而已,只信命數由己不由天。
慧貴妃的寢宮離覃佑暫居的宮苑沒有多遠,蕭君綰得在回到住所之前想到計策,因為若要誰幫忙,只有路上才便於脫身去找人相助。
蕭君綰故意放慢了腳步,與方若水繼續閒聊起來。她知道,就算她出了宮,只要慧貴妃不讓方若水留下,那她也只能讓方若水跟著去恆王府,如果她阻撓方若水到覃佑身邊,只會讓慧貴妃更加疑心,暴露她想與慧貴妃分道揚鑣之實,那時慧貴妃必定會撕破臉,從此視她為敵。
在蕭君綰看來,恆王府多一個不諳世事的方若水不是什麼麻煩事,可要是被慧貴妃視作了敵人,才是惹上了大麻煩,那樣一來,她不光要對付蘇相,還要提防著慧貴妃的明槍暗箭,可謂前有狼後有虎。
蕭君綰邊走邊交代了些照顧覃佑需要注意的地方,好讓方若水對她安心留在慧貴妃身邊的打算深信不疑。
“大人放心,奴婢會盡心照顧好恆王殿下,打理好王府的。”
“看得出你是個聰慧的女子,我本就無需擔心。”蕭君綰客氣道。
“奴婢算什麼呀,貴妃娘娘留上儀大人在身邊,定是看中上儀大人才是世上難得的聰慧之人。”
方若水說完這奉承的話,特地偏頭看了看蕭君綰的神情,卻見蕭君綰目視前方,臉色微沉,她又喚了句:“大人?”
蕭君綰這才將目光從前面那人的身上挪開,側眼對方若水道:“這是睿王殿下。”
“參見殿下。”蕭君綰欠身之際,飛快地扯了下嘴角,她又撞見覃銘了,真是陰魂不散!
覃銘迎面走來,掃了一眼二人,又徑直離去。
蕭君綰本就窩火,見到那繃著一張臉的冤家,情緒更是跌落到谷底。
她心下忿忿,走了幾步又忽然駐足,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個冤家說不定能暫且充當充當救兵。
方若水見蕭君綰止步不前,問道:“大人,怎麼了?”
蕭君綰看向方若水,她要找覃銘幫忙,還得先想法子支開方若水。
“我差點忘了,殿下明日離宮搬入王府,還缺些東西要上內府取,你去吧。”
“是,奴婢這就去。”方若水應道。
方若水剛走了兩步,蕭君綰又喊住她:“等等。”
“大人還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