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夏羽看葉飛舟遞進門的盤子。
說實話,他對葉飛舟的料理,當真充滿好奇。
料理不是詩畫這樣的藝術品,要靠吃,方能品出一位廚師的風格,廚藝理念。
簡單說就是吃‘廚心’,吃‘食義’。
不管料理包裝得再如何精緻,再如何高大上,內在的本真都一定是廚師最真摯的東西。
“這家夥當真表裡如一嗎?”夏羽定睛看幾眼即便慘敗,在他面前依舊溫文爾雅的葉飛舟,忍不住腹黑去揣測,“我就不信他這麼君子!”
“嗯哼,就算是翩翩君子,也有發怒、怨恨這樣的心情吧?”
就帶著去看清葉飛舟這個人的念頭,夏羽拾起餐盤上的筷子。
葉飛舟顯然有特別準備。
盤子上,是一隻小巧的鳳凰,至少相對之前在舞臺上那隻展翅騰飛的,眼前小餐碟上的鳳凰,體型呈幾何倍數縮減,比巴掌稍大那麼些。
下筷,像是剝繭抽絲,在小型鳳凰身體上,抽出幾根拔絲了的、被糖衣包裹的豆芽菜,送進嘴巴仔細咀嚼。
“這種口感……”
微微色變。
夏羽心驚道:“太奇怪了,我之前就在懷疑,「拔絲」的豆芽,糖的甜膩味會不會破壞豆芽本身的清爽,進而對整道菜的高雅風味,形成沖擊,但照實際品嘗的口感看來,這種懷疑根本是多餘的!”
“沒有任何膩味!”
是的。
甜味彷彿消失了。
“怎麼會,「拔絲」是齊魯菜系甜菜的技法啊!”
筷子再起落,夾起幾束豆芽,嘴巴咔咔肆意咬了起來,夏羽越是吃,臉上的怪異就越是明顯。
小型鳳凰很快化為他肚裡的食物。
放下筷,夏羽盯看候在門外的葉飛舟,“……「拔絲」技法攜帶的天然之甜味,被你抹除了?”
葉飛舟搖頭,“不是抹除,而是我將之‘限制’了。”
他在“限制”這詞上,咬字較重。
夏羽聽懂了他的提示,腦中似有閃電劈落!
想到品嘗時,於視野中翩翩而舞的鳳凰,可怪就怪在,這鳳凰總是若即若離,明明姿態翩躚,美得不像話,像是絕代佳人羞羞脫衣吸引著鹹豬手去觸控,但佳人只是抿嘴輕笑,閃身就飄遠了。
莫非,這就是葉飛舟的食義?
心中呃了一下。
夏羽抵住下巴喃喃地道:“這種食義,與其說是‘限制’,不如說是恪守本分,守禮,名之為「禮」很是恰當!”
聞言,葉飛舟如他鄉遇故知,目露欣喜。
“對對,就是「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