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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章 我想知道記憶是你所持之物還是所失之物(三)

亓思齊也跟著馬蘇問:“你準備怎麼除了馬蘇之外一網打盡?”

馮喆不想說的太多,但是不說點也不行,就面無表情:“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專家也好,學者也罷,教授也行,總歸都是做學問、都是有知識、是某種專業方面值得社會大眾尊崇的標杆。假設,這些學者專家教授在生活中遇到什麼事不得不撒謊,甚至是善意的謊言,那可以原諒,因為生活本身很複雜,人無完人,不可能追求盡善盡美,起碼生活中完美無缺的人我還沒見過。”

“但是涉及了專業的領域,這些專家們可以辯解說自己還不瞭解,可以對問題有所保留,但你不能明知故犯的說假話。”

“即便到了必須要說假話的時候,你可以沉默。”

“再退一萬步,假設你想要沉默都不可能,有人或者某種力量迫使你不得不說違背良知和良心的話,那你可以說一些不害人的話,說一些無傷大雅的話,這個叫做做人的底線。”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專家學者們都說話像放屁,滿口的胡言亂語,還怎麼教授學生?教出的學生又能學到些什麼、傳承些什麼?怎麼進行課題研究?研究的成果又會是什麼?這些成果又有多大的可信度?”

“既然說假話,就要有承擔說假話的責任心!既然造假就要有被追究責任的準備,他們以為吃吃喝喝隨便放幾個屁拍拍屁股走人就行了,這些人的良知還沒有書本上的幾頁紙厚……哦,不是,有幾頁紙厚,厚度就是五千塊錢。”

“怎麼就害人了?”馬蘇問:“無非就是在你們未來的環城路東或者西的事情,害了誰了?”

“害了武陵所有的人!害了‘知識分子’這個名聲!害了能到西城門走一圈的所有人!影響之惡劣是罄竹難書的!”馮喆變得有些激動:“堂而皇之的彌天下之大謊!隨便找個小孩問一下都知道房子在河灘上沒法修,因為可能會遭到水災,這是做人的基本常識!那專家學者們是怎麼了?”

“因為他們是權威,聽了他們的結論後社會大眾會不會懷疑自己所知道掌握的知識怎麼會是錯的、自己的價值觀怎麼是錯的?這影響有多大?造成的惡果能估算嗎?”

亓思齊問:“你別提升到那麼個高度,你就說馬蘇,怎麼除了她一網打盡?”

馮喆用手撥了一下碗碟裡的勺子,看著勺子一圈圈的轉著,說:“其實很簡單,馬蘇要是在最後那一次論證的時候保持沉默,我會讓你打電話將她支走,或者想辦法讓她不在現場。她在那些專家學者中是最年輕的,表決的時候沒有她,承擔後果也輪不到她,這事跟她就沒關繫了。”

“你怎麼就能保證馬蘇不附和其他人?”

馮喆很平靜的看著馬蘇,嘴卻在回答亓思齊:“我說了我信她。”

“怎麼信?具體點。”

“信任一個朋友需要有理由嗎?相信一個人沒有原因。如果真的要我說的話,可能就是她從一開始就對我拒之千裡之外的那個感覺吧,就像你不總是在罵我‘赤裸的卑鄙’,可是咱們倆不也這麼多年的朋友了?”

馮喆說著又撥了一下勺子,亓思齊伸手將碗碟拿走了,馮喆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好吧,其實她早已經暗示我了,在西城門外那次問我構樹和楮樹,就這樣。”

“什麼構樹豬樹楮樹,到底怎麼一網打盡?”亓思齊還是不屈不撓。

“那天論證的結果如果是傾向於被一網打盡的,就讓這些專家們準備好在今後的日子裡接受社會各界的質疑吧。希望那時候他們的臉皮能像五千塊錢那麼厚……好在,馬蘇將自己的觀點給拋了出來……”馮喆真真假假的說:“省裡的專家們應該慶幸,應該感謝馬蘇,是馬蘇將他們的名聲給挽救了。”

“你也太狠了!”亓思齊皺了眉:“幸虧馬蘇的堅持。”

馬蘇卻並不對馮喆的解釋感到滿意,她覺得馮喆有所隱瞞:“你是負責文教的,得出這樣的結論,你對武陵怎麼負責,對你的上級怎麼負責?”

“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我是負責文教的,我就對文教負責,我怎麼就不是對武陵負責了?至於上級,他們會理解我的所作所為的……”

“要是他們不會理解呢?”

“遲早會的。人活得越久越知道怎麼去取福避禍,人都活成了利己主義,這是人性,唯此而已……”

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馮喆反問馬蘇:“你的那些師長前輩們難道沒有你懂得多?不是,他們只是知道武陵方面需要他們說什麼,因此他們就是在順應,以期順利的得到五千塊錢乃至今後更多的合作。”

“他們害怕做正確的決定、害怕正確的事物嗎?不是,他們不是害怕,而是不想,因為那樣沒好處,而欺騙和謊言就是因為這樣才有了廣泛的市場。在這件事中他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即便有責任也是未來的,是大家‘集體’的結果,法不責眾。眼前的現實卻是必須立即面對的,人都活在當下。”

這是一場註定不能輕松的聚會,馬蘇若有所思,她依然對馮喆的解釋不太滿意,從一開始這個馮喆就在算計自己!所以她依舊的在多數的時間裡沉默著。馮喆無法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態度是否轉變了,但這已經不是今晚所要追求的結果了。

亓思齊終於還是喝醉了,她喃喃不休的說馮喆就你一個人能,就你清醒,你就是救世主,就你會巧舌如簧,你他媽將一個又一個的漂亮女人當做備胎還稱她們為朋友,你不但是於連還是唐璜!讓人恨得牙癢癢又想的發狂……

馮喆無語,他盡量不去看馬蘇瞅著自己的眼神。

馮喆要服務員將飯錢和房間一起核算,沒想到服務員說有人將賬已經付過了。

馮喆問不清楚那個替自己清賬的人是誰,給亓思齊登記房間,都將她扶進房間了亓思齊卻說自己不住酒店,酒店最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