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有兒萬事足,馮喆雖然沒有那種傳統的觀念,但是這幾天一看到粉嘟嘟的小家夥時,心裡那種感受很是難以言喻,說是滿足、知足、滿意還是別無他求,這些好像都是,但似乎又不是,心裡很奇怪的有著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情緒在充斥著、蔓延著。
尤其晚上,柴可靜早就休息了,他也似乎是睡著了,但好像又沒有入睡,一有個風吹草動的就骨碌起來,過去看看小家夥是不是醒了。
剛開始柴可靜的奶水沒下來,馮喆沖了奶粉讓孩子吃過後,小家夥睡的很酣很甜,他隔一會起來瞧瞧,見孩子沒動靜,還有些不放心的伸手在孩子鼻孔下放一會,看孩子是不是有呼吸,而後等確認沒事,他心裡笑自己真是關心則亂,精神過度緊張了。
柴可靜産後第五天,馮喆和胡紅偉李聰一幫子人剛剛將柴可靜母子由醫院接到家裡,冒裕鴻打來了電話,問馮喆現在在哪,馮喆回答剛從醫院回來,冒裕鴻“哦”了一聲說:“那你忙,我回頭見你。”
高霞和李聰的女朋友喬孝悌幾個女人在屋裡幫著柴可靜收拾看孩子,馮喆就陪著胡紅偉幾個在客廳說話,大家都在商量到時候在那辦孩子的滿月酒,冒裕鴻就按響了門鈴,進來後冒裕鴻給李聰幾個遞煙,馮喆也沒給冒裕鴻多做介紹,將他帶到了書房,冒裕鴻說:“先恭喜處長你喜得貴子,我來的匆忙,這紅包你先收下。”
馮喆要推脫,冒裕鴻作色:“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要不收,我今後怎麼見孩子?”
馮喆只有作罷,冒裕鴻說:“本來今天不該來的,知道你忙,不過事發緊急,那個,你知道嗎,棉麻公司昨晚出事了。”
“棉麻公司?出什麼事?”
胡杏兒進來端了茶水,冒裕鴻接過抿了一口說:“是這麼回事,咱們社裡不是調查棉麻公司嘛,昨天晚上,李清遠和棉麻公司財務上一女的談話,可談著談著,那女的不知道怎麼就從二樓跳了下去,現在說什麼的都有,李清遠當時就被公安給帶走了。”
“馮處,我就不繞彎子了,你也忙,這事本來和我一點關系沒有,李清遠他愛查誰查誰,誰想跳樓誰跳樓,不過我那事你也知道,我一時半會的和那女的也離不了婚,這跳樓的,偏偏就是那位的妹妹。”
馮喆聽了做探尋狀,冒裕鴻說:“我那便宜媳婦昨晚找到了我,尋死覓活的給我說,要我無論如何找人說道說到這事。”
“我根本就不願意理她,我說你妹妹要沒事跳什麼樓?還二樓,跳了能死?要跳你往六七層以上走啊,那叫一個幹脆!再說你妹妹那是受害者啊,你急什麼,要找誰說什麼?她急了,支支吾吾的,我就說了,你妹妹準是摻和到了什麼事情裡吧。她說,她妹能摻和到什麼事情裡?我問她,那個李清遠就那麼急色,他又不傻,找女人幹嘛非得在那個時候找?還在那樣一個情形下對你妹妹下手?李清遠有病嗎?你妹妹是被審查物件你知不知道,我看你妹準是在玩陰謀。”
“我又說了,話說回來,就算是李清遠真的調戲了你妹妹,那社裡的調查組也不會因此停止追查棉麻公司的事情吧?社裡讓李清遠帶人去幹嘛了這個無人不知吧,沒有李清遠難道不會派別的人去?人家能查到你妹妹身上,你妹妹總是脫不了關系的吧?凡事都一碼歸一碼,還有,那李清遠得逞了嗎?沒有啊,也就是未遂,未遂頂多算騷擾,治安拘留幾天,多大事?可你這位妹妹這下顯眼了,她是管財務的,要是賬目不清,事就大了,不在號子裡蹲個將牢底坐穿,也得弄個人面桃花別樣紅,出來還能有人要?”
“馮處,我一說,這女人當時還嘴硬,結果今早就慫了,殃及著我要我找人說情,說她妹可能是參與到了棉麻公司的一些事情裡,但不管有沒有,李清遠昨晚喝了酒,也真是對她妹妹動手動腳了,看著能不能怎麼操作一下,讓她妹妹從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麼說也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跟她有什麼恩?可我被她纏的沒轍,馮處,我來,就這個事。”
冒裕鴻說的稀裡糊塗,馮喆倒是聽了個明白,問:“你現在想怎麼樣?”
“哎呦我的馮處,我哪有什麼想法,這跟我真是半毛錢關系沒有,我才懶得管,我也管不著,我能有多大能力?她是誰,我是誰?我呢,我的出發點是嘛,我不就讓這女人給搞的半死不活嘛,當初說好了她房子到手我們離婚的,可她反悔了,現如今說要跟我好好過日子,過鳥蛋!我跟她有屁感情,我跟她過個鬼啊!她的事和我有嘛關系,她妹妹和我更是不沾邊了。”
“馮處,你也不是外人,其實吧,我一直琢磨怎麼擺脫她呢,這事一出,我覺得是個機會,所以啊,我就給她一個要求,我對她說,要是死活能將她妹的事給大事化小了,她就得我和離婚,她也答應了,還立了字據。我就為這,所以來找你了。”
“這樣?”馮喆沉吟著:“你也知道,我原來是在調查組呆過,不過這一段沒上班啊,我這情況你也看見了,屋裡屋外忙的,棉麻公司的情況,我現在也不瞭解,你說的這事到底怎麼一個情況,聽起來挺複雜的……”
冒裕鴻“嘖”了一聲:“馮處,咱們社裡沒幾個明白人,你就是最明白的那一個,就你那能力,只要想辦,什麼事辦不成?你想,要是調查組已經查出了什麼,能還在棉麻公司賴著不走?但是不走,那肯定是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既然在棉麻公司那待著不走,可不就是說不達目的不罷休?所以啊,如果要是跳樓的交待了點什麼事情,調查組要是從我這便宜的小姨子這一塊開啟了突破口,算不算戴罪立功?要是你查出來的,那就是你的功勞了。”
“我?”馮喆笑了:“我這還沒上班,家裡的事也忙不完呢,還有,你這事倒是挺急的,耽誤不得,還有你說從你小妹那裡開啟突破口,我看她敢跳樓,準是個性子烈有主見的。至於功勞,千萬別說功勞,只要涉及進去,苦勞我看是跑不了……”
“可不是!馮處,你可得給我想想轍,別的不說,這關繫到我今後半輩子的幸福,我能不能徹底的甩開這女人,就看你的了,我先謝你了我。”
馮喆聽了不吭聲,皺起了眉,冒裕鴻雙手作揖:“馮處,我那便宜小姨子的事,我的事,你一定給想法子操作一下,這事兄弟我感謝你一輩子。拜託了。”
馮喆想著說:“你瞧你說的,咱們誰跟誰,可是這事如今鬧的,眼看著怎麼都不能息事寧人了……這樣,我這邊想辦法,你再看看還能不能找別的人……”
“哎呦我的處長大人,你要是不合適,我看真沒人合適了。”
“真的,馮處,我真是拜託你了,你就是我心中唯一的大救星。”
冒裕鴻千叮嚀萬囑咐的走了,馮喆心裡琢磨,不管這個冒裕鴻的小姨子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要想法從棉麻公司的事情裡脫身的,但是敢和李清遠玩這一出肯定是有計劃和設想好的,不然用得著跳樓?
這女人真能做得出,敢跳樓,算是有勇有謀。
可自己前一段請假,就是想從調查組脫身,就是不想摻和到劉全有和闞敢為的爭鬥中去的……
正在出神,聽到剛進門的葛淑珍在說話:“……小胡,趕緊把窗戶開啟,怎麼能吸煙呢,這對孩子多不好……”
“阿姨,他們沒人吸煙……”
“怎麼沒人吸,沒人吸我能聞到煙味?那茶幾上放的都是什麼?”
“不是,是……”
“行了行了,別說了。”
接著胡紅偉和李聰幾個問候葛淑珍,葛淑珍也不知道是答應還是沒答應,聽腳步聲是去臥室看孩子去了。
馮喆走出書房,高霞喬孝悌從臥室出來了,胡紅偉幾個說要走,馮喆也沒多說,將眾人送到門外,這會沒電梯,大家順著樓道往下走,說多運動到時候多吃馮喆一點,到了下面的一層,有幾個工人在往一套房裡運送裝修房間的物品,樓道裡亂糟糟的,胡紅偉說讓馮喆別送了,正好電梯到了這一層,眾人就進了電梯離開了。
回到家裡,葛淑珍正在說胡杏兒:“……你該提醒他們不讓他們吸煙嘛,怎麼能這樣呢,一點都不講素質……”
見胡杏兒受窘,馮喆接話說:“媽,杏兒說的沒錯,胡紅偉他們沒吸煙,剛剛單位來了一同事,茶幾上的煙是那位同事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