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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索

搞事的撲克牌被丟到了垃圾桶裡,可是被它攪動的情緒,是無論如何也平複不了的了。

梁一衡沒跟其他人商量,就叫醒了熟睡中的三個人。李千航先客觀地描述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然後主觀地關心了一下她們睡得好不好。

“不是,照你們說的,我們起碼已經睡了三個小時了吧?”趙詩雲的表情有點難看。

李千航點了點頭,以為她沒睡夠要生起床氣了,“沒事,我們守著,你們再睡會兒吧。等明天……”

“明天?”趙詩雲重複道,“我們進來之前天就黑了,又翻來覆去耽擱了這麼久,明天不是早該到了嗎?怎麼外邊一點亮光都不見?”

蘇堯還沒走出撲克牌的疑惑,聽到趙詩雲這麼說,他才抬起頭來。之前被他拉開的那個視窗外,確實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以現在的天氣來看,三四點外邊應該就比較亮堂了,即便是大陰天大霧天,也不至於黑成半夜十二點的樣子。

天,還會亮嗎?

蘇堯走到窗邊,想推開窗戶看看外邊的情況。可不管他怎麼摸索尋找,都找不到原本應該在兩扇窗戶正中間的插銷,而窗戶與窗框之間,更是嚴絲合縫得摳不出一點兒破綻來。

“怎麼會這樣……”他喃喃著,剛想尋找趁手的東西敲窗戶,裴印蕭已經找到一個金屬的臺燈底座過來了。

“我去門那邊看看。”鄒意道。李千航還沒弄明白蘇堯在幹什麼,便跟著她一道過去。

裴印蕭最後直接上腳踹,也沒能撼動窗戶半分。而旅館的大門,也跟窗戶一樣,離奇地發生了質變。

“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會不會死?我不想待在這裡了,我想回家。”王尹夏情緒失控,趴在鄒意肩膀上淚流不止。

蘇堯正埋頭想事,感覺到有什麼人朝著自己過來,一抬頭,看到裴印蕭攔住梁一衡的畫面。

“你幹什麼?”裴印蕭問。

梁一衡沒有往前使勁,而是後退幾步,抬手指向了蘇堯。“牌是他洗的,窗戶也是他發現的,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他,下一步該怎麼做。”

“你少說兩句吧。你遇到這種事情覺得害怕,也不能往隊友身上撒氣呀。像你這樣的,在電影裡往往是第一個出事,還連累別人的。”趙詩雲並沒有真的去考慮蘇堯的問題,她只是熬著夜,頭昏腦漲,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鄒意也順勢出來勸了幾句,梁一衡大概是不想跟女生計較,沒再開過口。

李千航望著上樓的樓梯口半天,說:“我們找過房間裡,但是還沒找過一樓的餐廳廚房吧?要不然,我們再找找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線索?”

於是,一群人又在一樓翻找起來。一樓有餐廳,休閑區和一個大廚房。外邊的區域他們之前找撲克牌的時候已經翻了個大概,廚房倒是還沒人進去過。

“喲呵,櫃子都是空的。”梁一衡咬牙切齒地摔上地櫃的櫃門,又去翻高處的。

蘇堯進到廚房時才反應過來,已經七八個小時了,自己居然沒有感覺到肚子餓,甚至連渴的感覺都沒有。他猶豫了一下,沒有把這個不算好訊息的事情分享出去。

“我的天呀。”那邊,剛開啟冰箱的趙詩雲驚呼起來,做著一個捂嘴的動作關上了門。但冰箱裡的味道已經竄出來,屋裡的人都聞到了。

梁一衡推開她,再度開啟了冰箱。蘇堯從後方看進去,那冰箱裡密密麻麻地壘滿了死魚,死魚好像是剛從湖裡撈起來的一樣,渾身都是粘液和淤泥。那些東西從最上層一路往下滴,積攢在最底層,門一開,就淌出了冰箱,流到了地上。

“一直出不去的話,這搞不好是我們的救命糧食。”梁一衡咬牙切齒卻又故作輕松,臉黑得像是已經把魚嚥下肚裡了。

王尹夏趴在洗碗池旁幹嘔起來,雖然她有試著忍耐,但是忍不住的幹嘔聲聽起來更加惡心。梁一衡煩躁地踢翻了廚房地上的垃圾桶,又狠狠地踹了一腳堆在牆角的空編織籃。堆高的編織籃被他踹倒,滾落四散,露出了背後牆面上一行隱藏著的字。

不要找鏡子出去。

那字是用手指蘸著顏料寫的,斷斷續續,歪七扭八。顏料已經幹透了,呈現出黑褐色,很難不讓人聯想到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