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一切也應該有個了結了。我們都是感情裡的倖存者，沒有我的生活裡，希望你幸福。我永遠最愛的，弟弟。”

林哲的心臟像一瞬間被什麼緊緊抓住了一般，窒息感充斥著整個胸腔。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卻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定。

林過的口吻就像是小時候跟他說話一般，“我最愛的……弟弟”。陌生又熟悉，讓他手足無措。

他再打林過的電話，同樣又是關機。

十幾分鍾過後，就在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事時，他接到了警局的來電。

“喂，你好，是林哲嗎？你哥哥林過剛剛出了車禍，急救車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沒有呼吸了。我們初步判定為『自殺』，你哥之前有表現出『自殺』傾向過嗎……”

林哲的手機從手中滑落，那個警察又說了什麼他已經聽不見了。腦海裡只有林過『自殺』的訊息，為什麼那個折磨他這麼多年的人終於死了……自己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他……是自己的哥哥啊。

林哲離開病房，終於泣不成聲。他靠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嚎啕大哭，就像失去全世界的孩子。

“我們都是感情裡的倖存者，沒有我的生活裡，希望你幸福。我永遠最愛的，弟弟……”

直到這一刻，林哲終於明白他的那些話的意思。也終於明白他口中的“走了”，便是永別。

“哥，你還真是殘忍。”林哲笑得諷刺地看著他之前發過來的訊息。林哲想過無數種報復他的方式，但從未有一刻真的想要殺了他。

兩天過後，灰濛濛的天下著小雨，似乎在悲鳴誰的離開。

墓地，一片肅穆與蕭瑟。

楚沁身上裹著厚厚的大衣，一手替林哲撐著傘。儘管她剛剛小產身體還很虛弱，但她依舊堅持著要陪他一起過來。

哪怕是……送林過最後一程。

林哲靜靜地站在墓碑前，看著墓碑上那張他熟悉的臉龐。照片中的林過依舊微笑著，永遠是那般紳士的模樣。就如同被定格一般，誰也無法逆轉。

墓碑前放著黃白相間的菊花，林過的墓旁便是他們父母的合葬墓。

原本家裡人是不同意他們父親和林哲的生母葬在一起的，但念在林哲的生母終究還是深愛著他，才讓他們合葬在一起。

那個她一心想要替自己兒子除掉的“絆腳石”，終有一天也安葬在了她的墓旁。

林哲緩緩蹲下身子，側坐在墓碑上開啟一瓶紅酒，自言自語地說道：“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跟你說我想喝酒，你就去偷了爸的紅酒來跟我喝。後來被爸發現了，我就把所有的罪責都推給你，害你被罰跪了倆個小時……”

林哲一邊笑，一邊拿起紅酒瓶給自己灌酒。楚沁動了動嘴唇，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林哲苦笑著將紅酒在墓前倒了一圈，似乎這樣就能當做他陪自己共飲了一樣。“我們倆兄弟，有多少年沒有坐在一起喝過酒了？上一次…還是在爸媽出事那一年。”

林哲的眼眶紅紅的，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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