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婉眨巴眨巴眼睛,嘴角微微翹著,努力地詮釋著乖萌的最高境界。
背在身後的白胖小手急促地對著紅衣和秀衣做手勢
——sos,江湖救急!
紅衣爽朗的笑聲由遠及近,很是直接地忽略掉墨衣的臉色,一手扛起卓婉往浴室中走去。
秀衣捂著嘴笑個不停,蓮步走至小老太太的身邊,幫忙拍了下褲腿上的沙粒。
小老太太滿眼笑意地看著小花異常乖順地被紅衣扛走,對秀衣笑道:“這是沙城今年的最後一波風沙,小花玩盡興了,即使今年回去京都了,也不會留下遺憾。”
秀衣輕笑著問道,“您玩盡興了嗎?”
小老太太順著卓婉剛才的機靈話,大笑道:“有小花陪著玩,哪能不盡興。”
秀衣好笑地把放在廚房門口的鞋子拿給小老太太,“師叔玩的開心,小姐也理直氣壯了。 ”
小老太太扭頭看向墨衣,看懂了她眼中的無奈,頓時笑的前俯後仰。
秀衣對墨衣點了點頭,走入浴室,看著卓婉,滿眼的溫柔。
師叔這一生經歷過常人無法想象的磨難。她幼年親眼看著白氏被天道譴責,一夜之間,白氏族人百不存一。為了留下白氏血脈,白氏的十個長老以血祭祀,換得了白氏的一線生機。
族長把襁褓中的嬰兒送入各個有福之家以瞞過天道,她卻要在族中親眼看著族人一個個地死亡,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為所有人埋葬。
她用白氏族人的亡魂咒為每個族人祈福來世,她一個人在族中祈福了兩年,直到安葬了最後一個族人,她走出了白林,這一年她只有八歲。
天道似乎在斬草除根,其後的磨難在任何一個人看來都觸目驚心。
直至她喪子後走入白林。
所有人不知她在白林中做了什麼,她再出白林時滿頭青絲成了白發,似乎喪失了人的正常情緒,長達十年的時間行屍走肉。
過了十年後,她有了正常人的浮在表面的情緒,後來模仿的越來越像,可以以假亂真。
今日,師叔在給小姐揚沙子的時候,她在師叔眼中看出了一絲緬懷。
這對選擇刻意遺忘卻徹夜難以入睡的師叔來說已是一種施捨。
秀衣從紅衣手中接過水桶。
卓婉看著水桶被溫柔的秀衣取走,心裡鬆了一大口氣。紅衣一桶接著一桶的強大水壓,她難以承受,她□□地接住了前幾桶,要是再繼續下去,她會被壓趴下。
秀衣給她慢慢地灑水,輕聲道:“小姐,你今天做了一件讓我很感激的事情。”
“很正常。”卓婉真心實意道:“咱們每天相處,你和我一樣,是懂得感激的人,很容易被彼此感動到。比如,你剛才就做了一件讓我很感激的事情。”
笑意溢滿了秀衣的眼睛,慢慢地牽動了嘴角。
“秀衣。”卓婉看了眼門口,她猜測著墨衣正守在門口,“我現在的心情有點忐忑。”
秀衣把她的頭發重新清洗幹淨,笑著安慰道:“師叔說,她要求你陪她玩,你才捨命陪君子。墨衣聽了後,已經不那麼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