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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赤子真心

小姑娘和男孩兒一樣高,卻裝作老成的樣子捏著他的手,輕柔的拍著他的腦袋說:“放心,你不會死。”

本來生離死別的場面,因為有小女孩的安慰,男孩兒突然就不害怕了,他覺得,她能救他。

楊士真坐在視窗,手撐在膝蓋上,小半截兒胳膊露出來,健康的小臂上有一塊兒淡淡的印記,那是小時候得天刑的時候留下的疤。

那時候還小,根本什麼都不懂,但看著曾經一起玩笑的叔叔伯伯去世了,對天刑還是天生的恐懼。所以宓銀枝握著他手的溫暖,怎麼也忘不掉。

夏日日頭正盛,窗外蟬鳴聲不斷,楊士真以小臂拂面,半晌沒有動靜。

“楊兄,還不去啊?”窗外有少年的聲音傳來。

“來了。”楊士真驚醒,應了一聲,匆匆收拾好了情緒,背上木箱出門了。

自從父親去世後,他就從天刑村出來了,他也不想安於一隅之地,想要出去闖一闖,想著多學點東西總是沒錯的,便一邊掙錢一邊拜師,晃盪這幾年,倒是學到了不少東西。

他最近又相中了一個師父,不過這個師父只招一個學生,想要拜他為師的人卻不少。

蘭陵城的夏日又潮又熱,等楊士真趕到義學的時候已經滿頭大汗了。

他這次拜的師父叫孔禁,字行之。

本身並無功名,卻是遠近聞名的學究,其學問可以和當代大儒煮酒論詩,暢談朝野。奈何眼睛看不見,斷了仕途之路,只在這小巷做一個教書先生。

楊士真拜了這多年的師父,對於拜師也有一套了,最後幾個候選人中他脫穎而出。

他沒想到,只是陪著師父出去講學就能碰上心裡牽腸掛肚之人。

宓銀枝和宓錦虛隱藏了身份,隱居在巫溪村。雖然不知道她隱藏身份的原因,但他還是很開心可以再見到她。

那時候都她身邊沒有哥舒賀齊,沒有溫月容,只有一個姐姐林錦。他不是沒有騷動過,可這顆騷動的心還沒有付之實際行動便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楊士真看出來了,宓銀枝對他現任師父很有好感。

說起來楊士真心裡有些懷疑,他最近總覺得孔師傅變了,可卻總結不出到底是哪裡變了,直到看到他和宓銀枝的相處,他才恍然大悟。

孔行之以前對人都挺溫和的,可是現在對人好像更梳理冷淡了,自己一時半會兒倒是感覺不出來,但看到他對宓銀枝那個矜持卻溫和態度便能看出來不一樣了。

他起初是以為孔師傅也喜歡宓銀枝了,他甚至同情過孔行之,因為宓銀枝已經有兩個很優秀的人喜歡了,不管是哥舒賀齊還是溫月容,都不是孔行之一個教書先生可以比的。

這話,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後來,他才發現,宓銀枝喜歡的,由始至終只有溫月容一人。

宓銀枝登堂入室之後,孔行之便不需要他了,可是他還是時不時的過去瞧瞧幫幫忙,這樣大概能多看她兩眼。

有些人,驚豔了時光,久而久之便成了心底的硃砂痣。

有些人,溫婉了歲月,就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