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死就是……”
說到這裡,梁棋的手頓了頓,不禁看了蔣競羽一眼。
蔣競羽低頭笑了一下說:“是啊,真要鬧到那一步,我死……”他淡淡說了一句,“我寧可是我死。”
“別說傻話。”梁棋心底猛地一沉,搭著蔣競羽的手更加地用力了。
街上川流不息的車燈像是電光一樣閃過,這已經是入夏時分了,但夜晚的風吹過來,卻還是覺得冷颼颼的。
蔣競羽抬頭喝了一口礦泉水。
不知道為什麼是苦的。
結果那天晚上還是梁棋開車把他送回家的,他在床上趴著睡了一夜,早上起來的時候渾身疼,翻過身才發現艾美根本沒有回來過。
他從冰箱裡拿了一瓶礦泉水,喝了半瓶才想起來昨天買的戒指還丟在車上,梁棋送他回來是不是看見了?他正要開門去車裡拿時,卻看到戒指正擺在桌上。
下面還壓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祝好運,下次別吵了,好好說。”
蔣競羽握著字條呆了兩秒鐘電話就響了,醫院打來說有急診病人,他來不及多想,揣上戒指就往醫院趕,一臺手術下來天都黑了,就這麼連軸轉了兩天,他才想起來要給艾美打電話。
結果電話是轉到留言信箱的。
蔣競羽從來不喜歡給人留言,想了一下就撥了大哥的號碼,電話響了兩聲才接起來,蔣競羽想也不想就說:“大哥,艾美在你那兒嗎?我到處也找不到她。”
“在我這兒。”
聽到這一句,蔣競羽才鬆了一口氣,轉而想了想說:“那個杜澤山也在?”
“嗯。”蔣競昶不知道他怎麼問這麼一句。
蔣競羽卻立刻又焦躁起來,悶悶朝櫃子上踢了一腳:“你們什麼時候下班?我去接艾美。”
“……”蔣競昶一時沒說話,蔣競羽又喊了一聲:“大哥?”
蔣競昶還是沒說話,蔣競羽神經一緊,忙道:“快說話,別是艾美出什麼事兒吧?”
蔣競昶嘆了口氣說:“競羽,你冷靜點聽我說……”
然後,蔣競羽一腳踢開醫生休息室的門,頭也不回就沖出醫院直奔機場了。
蔣競昶都沒有想到他能來得那麼快,看到他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但現在他開始後悔了,他剛才就不該在電話裡告訴蔣競羽艾美給自己打了針的這件事。
“你也知道艾美她心髒不好,你讓她做人體實驗,你是不是我親大哥!”
蔣競羽直起身子來,抬手推了蔣競昶一把。
“你以為我願意嗎?那種情形,不是艾美這麼做,那些記者就能把我們都給生吞活剝了,她不是為了公司她能這麼做!”蔣競昶的聲音也抬高了,“她能為蔣氏做到這個地步,你呢?你做過什麼?”
蔣競羽微微一愣,就聽見大哥繼續說:“你除了在外面拈花惹草,惹是生非,你幹過些什麼好事!”
蔣競羽站在那裡,背靠著牆一點點地往地上坐,最後幹脆就一下子坐在了走廊的地毯上。
蔣競昶大口地喘著氣,看著蔣競羽突然一下子坐在地上也是楞了,然後就看到蔣競羽抬手抱住頭,像是覺得疼一樣地蜷起身子來。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弟弟,這還是第一次他聽見自己弟弟說:“對不起。”
就算是小時候,蔣競羽闖了禍被打得皮開肉綻也從來不會說一聲對不起。他從來都是能賴就賴,不能賴就死扛,從來也不會道歉也不會認錯。
但是現在的蔣競羽就坐在他面前的牆角裡,渾身發抖地說著對不起。就像那一次,他從手術臺上下來的時候那樣,渾身都在發抖……
“競羽。”蔣競昶蹲下身子,抬手按住弟弟的肩膀,“你怎麼了?”
“大哥對不起……”蔣競羽的聲音很輕,“對不起。”
“我不是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蔣競昶也放低了聲音,正要抬手攬過弟弟的肩時,就聽見艾美驚叫了一聲。蔣競羽愣了一下,猛地撐起身子,一腳踹開了房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