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計,在龍哥三十五年的生涯裡,沒人敢跟他這麼說話。
所以當我這句話一出口,他暴怒地衝我的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老子是王家的大少爺,你他媽只是王家的一條走狗。”
我很冷靜地等他把話說完,然後反手給了他一個巴掌,這一巴掌相當用力,打得我自己的手都疼了,龍哥本來就已經『亂』七八糟的臉又腫了幾分,他沒喊疼,但是吐出來一口含血的唾沫。
我剛打完,王劍鋒上去對著他的肚子又是一腳,直接把他踢翻了。
“你,你……”
見我上去把他的椅子扶起來,一臉冷冰冰地絲毫不近人情,也完全不害怕的樣子,龍哥這個時候是真有點兒害怕了。
“你要是敢殺我,老東西也不會放過你的。我告訴你,我就算再怎麼著,也是王家的人。王家的人不會讓外人欺辱的。”
說真的,當時我心裡的想法很簡單,這傻『逼』就是曾經差點兒害死鋒哥的兇手,那我得除之而後快。
我不是一個冷血的人,也不是一個弒殺的人。但我得保護我兄弟的命,而且今天這個地方,太適合殺人了,連拋屍用的船,龍哥都替我準備好了,這種種勾起了我心裡一絲恐怖的想法……
可龍哥這句話把我叫回了現實,我不得不考慮……
我還沒考慮玩呢,就聽見王劍鋒不耐煩地說:“媽的,要是出什麼事兒,老子兜著他。阿遠,把他扔下去。”
龍哥好像以為自己聽錯了,特別詫異地看著王劍鋒。
“你差點兒弄死鋒哥,這回我們還你一回。”我跟他也沒什麼好說的,把他從椅子上解了下來,然後用鐵鏈子拴住他的雙手,一腳踢進了海里。
船塢底下的水流非常『亂』,就算是游泳的老手,在這個地方也可能會喪命,哪怕是穿著救生衣,都有淹死的可能。
龍哥一掉下去,立刻就看不見影子了,過了大概十秒鐘,我把他拽了上來,他趴在碼頭上喘著粗氣,眼睛通紅,像是一條瘋狗一樣瞪著我。
我又一腳踢了下去,這回過了二十幾秒,再拽上來的時候,龍哥已經像是死了一半一樣了。
“我,我一定會殺了你的……”龍哥看我的眼神,已經像刀子一樣,要把我的肉一塊一塊剜下來似的。
我切地笑了一聲,蹲在他面前說:“別說的你剛才好像沒打算殺我一樣。我沒死,是我自己命大。”
我看著腳上沾著的水泥,心裡的殺氣更旺,又一腳把他踢了下去。
王劍鋒也有點兒不忍了,點這根菸,皺著眉頭問我:“你要幹嘛?要弄死就別折騰他了,阿遠你什麼時候這心裡變態了?”
我搖了搖頭:“不是我心裡變態,我要問出康成走貨的碼頭在哪兒。我們要查康成的事兒,免不了要和這傢伙打交道。”
我再一次把龍哥拎上來的時候,他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臉上沾滿了不知道是鼻涕還是口水的粘『液』,這是水流倒灌進他的呼吸道,應激反應之下刺激出來的,如果我再把他踢下水,他恐怕會失禁。
水刑是世界上最殘忍的刑法之一,我不相信龍哥會不服軟。
王劍鋒倒吸了一口涼氣:“媽的阿遠,我以前還沒覺得你這麼變態過。”
還好這碼頭夠大,晚上工人都休息了,我有足夠的時間來從龍哥的嘴裡『逼』問出線索。
我拍了拍龍哥的臉,捏著他的下巴,在他的人中上弄力掐了一下,他猛然醒過來,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確認我是誰以後,對著我的臉想吐口水,但被我躲開了。
雖然他說不出話來,可眼神還是那麼強硬,這傢伙竟然還沒有服軟。
這樣下去不行,這傢伙的骨頭太硬了,說不定我真弄死他了,他還沒有服軟。剛才我在氣頭上,真的想把他扔進海里去,但現在被冰冷的海風一吹,我冷靜了不少。
現在我們在陽縣已經有了康成這個頭號敵人,實在不宜樹敵過多,要不然我們真應付不過來。
王劍鋒是不會考慮的,他巴不得所有的敵人一起上,這樣才刺激,可是我不行,我跟王劍鋒來陽縣,就是為了中和他這個啥也不管的『毛』病。
龍哥不會是我們的盟友,可我暫時也不能讓他當我們的敵人。
龍哥躺在碼頭上喘了一會兒,已經恢復了一點兒力氣:“你以為這樣,這樣我就會……”
我一腳踩在他的嘴上,把他剩下的話都變成了喉嚨裡的嗚咽聲。
王劍鋒拍了拍我的大腿,怪異地問:“阿遠你今天怎麼了,這麼暴。”
“我差點兒死這兒。”我心裡又湧起一股激烈的仇恨感,真想把地上這傢伙,直接拎起來扔海里去。
為了化解掉胸口沉悶的煩躁感,我轉移話題道:“你怎麼沒帶劉小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