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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過年的時候放煙花,看著炸出的一團團形狀各異的美麗火花,心裡的美好願望,也可以想託付流星一樣,託付給煙花,期待著煙花可以把自己的願望帶上天空,可以讓天上的神仙聽到,然後幫助自己實現願望。

而那時許的最多的願望,大概就是可以看到爸爸媽媽在一起,可以看到媽媽臉上開心的笑容。而每一年,他都會不變的對著煙花許上很久的心願,虔誠的,充滿希望的。在慢慢長大後,才知道,那些不過是小孩子的美好幻想而已,他所期望的,永遠不可能實現了。

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多了,聽過了電視裡新年的敲鐘聲,秦雨熬不住,耷拉著腦袋已經手腳並用的爬上了二樓房間,去睡覺了。而商洛,看著窗外漫天的煙花,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一個人悄悄的上了二樓陽臺,靜靜地看著煙花發呆。

此時此刻,黑沉如幕布的夜空中,還有不斷炸開的煙花,商洛心裡很平靜,因為他知道,爸爸媽媽一定在天上看著他,他不需要許願,爸爸媽媽就可以知道,並默默的愛著他。慢慢的心裡就有了一股暖意,嘴角漾起了一個幸福的笑容。

媽媽,你知道嗎?我現在很好,我按照你說的,用心的對每一個身邊的人,也收獲了很多友誼。我用心的感受著身邊人的善良,也原諒了曾經的傷害。我知道你一直在看著我,就像是我一直在思念你一樣。我會很努力的生活,很認真的待人。媽媽,你也一定要幸福。

“在想什麼?”冷楠看著一直盯著夜空發呆的商洛,走到他身邊,將一杯熱水遞到他手上,輕聲問道。

“在想我媽媽。”商洛笑笑,對著熱氣蒸騰的杯子呷了一口,一股暖意順著食道流到胃裡,再蔓延至全身。

一陣寒風拂過,他縮了縮肩膀,把身上的大衣裹得更緊了些。

“他們一定會在天上看著你,默默地保護你。”冷楠的目光有些飄忽,也看著煙花漸少的夜空,空中還有一些煙花過後的陰霾,但已經間或可以看到幾顆星星了。

就像你一樣,默默地保護我。商洛看著表情平靜淡然的冷楠,心裡又是一暖。

“你看,我們的每一個親人死後,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所以,你擁有了好幾顆星星。”冷楠指著遙遠天空上的星星,聲音低柔的說,連眼角都帶著一抹迷人的笑意。

商洛看著這樣的冷楠,又不自覺看的痴了。他側頭安靜的看著身邊高挑的男人,俊美的側臉,腦子裡卻是空空的,不知道該想些什麼,還是在想些什麼。

而此刻,他也才發現,原來,一直以來,自己都是這樣渴望和這個男人的靠近,原來,知道他的心裡自己同樣重要,是那麼幸福的一件事。

“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我。”

冷楠魅惑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商洛又是一驚,完了,又被抓包了。

商洛有些窘迫的扭過了臉,偷偷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差點呲牙叫起來。感受著冷楠的氣息就在耳邊,他沉了沉心境,低聲說道,“我,我剛才走神了。”

“每一次的理由還都是一模一樣呢。”冷楠低聲笑了笑,沉默了一會兒後,看著商洛的眼神略微暗了暗,“我以為你會恨我一輩子。”

商洛怔了一瞬,斂目沉思了一會兒,“我媽媽說,做人心裡不要有仇恨,不然會活得很辛苦。”笑了笑,又說到,“我也以為我會恨你一輩子。可是,我能感受到你的歉意,你的真心。所以,我原諒你了。”比起仇恨,我更希望我們能夠真的像家人一樣,好好的生活下去。

似乎又看到了當年的那個少年,眼中閃動著純真善良的光彩,無時無刻不是那樣幹淨,牢牢的吸引著他的視線,他的心。

冷楠沉靜的眼眸裡,也有了深深的情緒,在寒冷的深夜裡,更閃著懾人的光彩。讓商洛覺得,只要一看到,就會不小心的沉淪在其中,不能自拔。

“我,我可以抱抱你嗎?”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試問道。

商洛靜了一瞬,放下手裡的水杯,然後伸出手臂,慢慢環住了冷楠的腰,貼進了那個似乎渴望了已久的懷抱裡。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似乎有著一種久違的安心,讓他有些昏昏然的想睡。

冷楠只是看著那樣安靜的商洛,心裡有個小小的渴望,就是認真的再擁抱他一次,那種渴望迫切的讓他有些無法控制,當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還有一瞬間的怔住,然而,當懷裡真真切切的擁抱住那個人時,他卻整個人的僵住了。

那個人,真的又一次真實的被他擁入了懷裡。熟悉的體溫,熟悉的感覺,似乎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那個時候,他們一次次溫暖的相擁,一次次的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而此刻,他的心髒,也因為這久違的渴望的滿足感,開始了更有力的跳動。

慢慢收緊了手臂,將懷裡的人抱得更緊,兩個年輕的結實的身體,在寂靜下來的深夜裡,在蕭蕭的北風中,汲取著彼此身上的溫度,沉浸在彼此的心跳裡。

有哥哥的感覺,是這樣的嗎?被愛護,被關懷,原來可以讓人這樣安心。商洛在心裡美美的想著,意識就漸漸遠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冷楠感覺懷裡的人身體慢慢軟了下來,環在腰上的手臂,也慢慢鬆懈了力道。

“每一次,只要我抱著你,你都會那麼快睡著……”嘴角帶上一抹笑意,將商洛攔腰抱起。

“新年快樂!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聽哪個?”

初一大清早,冷楠就被王一閣的電話吵得煩躁,對面的人用著他慣有的吊兒郎當的勁頭,開啟了新年的第一句問候。

“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掛!”冷楠用叉子叉著盤子裡一個油膩膩,黑乎乎的不明物體,眉頭都要擰到一起去了,看了好久,實在不敢下口。而此刻肚子已經餓的有些難受,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就不是很好。

“別呀,這大清早的,脾氣怎麼那麼暴躁呢?”王一閣連忙打著哈哈,“我來說哈,壞訊息呢,是昨晚上零悅酒吧出事了,顧生民被人在酒吧一個包間裡揍了個半死,送到醫院,醫生說肋骨都差點打斷了一根,不過人沒死。好訊息呢,就是酒吧沒有任何損失。”

“哦。”冷楠清清冷冷的回了聲,就沒有了下文,繼續黑著臉戳著盤子裡的東西。

“怎麼個意思呀,大哥?你就給這點反應啊?”對面的王一閣等了一會兒,半天沒有動靜,有點沉不住氣的叫道,“這不是明擺著來砸場子嗎?會不會是那個混蛋幹的?”

“人不是沒死嗎?酒吧也沒有什麼損失,那就是私人恩怨。”冷楠的聲音,依舊冷清,甚至還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