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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們是不是以為到了我家裡,就可以有好日子過了?”男人的聲音有著幾分戲謔,氣息都能直接噴到臉上。

男人又狠狠的拍了幾下他的臉,臉上是灼燒的疼。渾身的骨頭感覺都要斷了一樣,眼前有些模糊,好像有濕滑的液體流到眼睛裡,頭也是昏昏沉沉的。跪在地上的腿幾乎沒有了知覺。

一天了,他被關在這裡一整天的時間,沒有喝過水,沒有吃過東西,窗簾都是拉上的,屋裡一片黑乎乎,光線很暗,但他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誰,這個一直恨他入骨,以折磨他為樂趣的男人。

“你,想怎麼樣?”他提起力氣,艱難的問。他一直想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想怎樣,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他可以忍受,但不想繼續下去。他需要一個解脫,如果是為了母親,他可以忍受繼續留在這裡,可是,他已經無法向母親隱瞞,無法解釋這渾身的傷。

母親是個可憐的女人,她只是需要一個真心為她好的男人,簡單的生活,然而命運的捉弄,卻讓這個可憐的女人又一次承受了悲痛,才一起生活了兩年,她的愛人竟先一步離她而去。

他不想看到母親的眼淚,不想讓母親在悲痛的時候,還要為他擔心。

“想怎麼樣?現在,你們的靠山不在了,我要你們滾出去。”男人捏緊他的下巴,咬牙恨恨的說。

“好,我們會走。”他感受著對面男人,因為憤怒而發狠的捏在他下巴上的手,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但是,你不要再為難我媽媽。她沒有傷害過你,那次告狀的人是我。”

“哦?這個時候願意承認了?”男人哼笑了一聲,“不是很有骨氣嗎?怎麼不一直忍下去?”

他也低低的笑了起來,嘴角有殷紅的血流了下來。

“看著你受罪,我很高興呢。”他努力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散去。“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總有一天,我會全部還給你。”

男人聞言,仰頭大笑起來,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好一會兒,他才拭了下眼角笑出的淚水,對著他說,“很好,我等著你,你最好不要讓我等太久。”

商洛猛得睜開眼睛,胸口還在劇烈起伏著,看著天花板,好久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哪裡。他擦了下額頭的汗水,看到身旁睡得正香的秦雨,淡淡的一笑。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淩晨兩點,好久沒做噩夢了。

黑暗中,他好像看到了角落裡的沙發上有個人,他一驚,猛地坐了起來。

“是誰?”他伸手要去開燈,那人卻開了口。

“怎麼?做惡夢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還有著那麼一絲的笑意。

“冷楠?你為什麼會在我房間裡?”商洛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他不想看到這個男人的臉,即使有必須面對他的理由。

“我就是想看看,三年不見了,你是不是過得很好。”冷楠的聲音裡有著讓人不能忽視的一絲冷意,盡管還能看到他臉上的笑容。

“你是覺得對我的折磨還不夠的話,只管繼續。四年前的我都能忍受,如今更不會躲避。”商洛有些無力,但語氣堅定。

“嗯。”冷楠點點頭,表示肯定,“果然是長大了,我很期待二十歲的你的表現。”他說完,便起身要往外走。

“明天,我會把那個沙發扔出去!”商洛冷冷的目光追隨著冷楠,聲音裡也是冰冷的。

冷楠饒有興趣的笑笑,移步走到他的床邊,“哦?可以,不過,如果你把沙發扔出去,那我夜裡如果想來看看你,就會直接上你的床。”

他這句話的最後,拖著長長的尾音,聲音誘惑而溫柔,商洛不禁又是一顫,試圖拉開他們已經幾乎貼上的臉。

冷楠又低低的笑出了聲,“你的房間早已經給你收拾好了,是你非要擠在這裡。小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放心,沒有你,他一樣可以睡得很好。”

看著冷楠走出房門,商洛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是他要求陪著秦雨一起睡得,因為他的確擔心冷楠會在夜裡進入他的房間,他對冷楠,有著一種本能的恐懼,甚至不敢與他的眼睛直視。

和他相處的兩年多裡,他幾乎看懂了這個男人的所有的喜怒哀樂,他的猜疑和強勢的佔有慾,會在每一個不經意間爆發出來,結果就是,讓人傷痕累累。

對冷楠的恨意更是超出了他自己的想像,他說過,會讓自己所受到的一切傷痛,都加之於冷楠的身上。可是,他依然不夠強大,不足以和冷楠的對抗,如今,小雨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更有些侷促不安。

盡管他知道,冷楠對於秦雨的關懷和照顧,有些過分的真實,而事實上小雨表現出的對冷楠的依賴和信任,也讓他感到吃驚。一個人即使再怎麼虛偽,眼神中真實的情感流露,還是不容易作假的。

他渴望著自由,也想要像媽媽說的那樣,用心的對待每一個人,同樣可以得到對方的真心。但是,曾經弱小的他,面對強大到已經可以操縱著別人生死的冷楠時,無疑是以卵擊石。而也許就是他的反抗,和倔強,才使得那時的冷楠,猶如注射了興奮劑般,亢奮的體會著征服的慾望。

商洛承認年少時的自己有多麼的幼稚,以為揭發了他的無恥作為,他的父親就會給他嚴厲的懲戒,然而,當看到冷楠被罰跪在大雨裡,那眼神裡的冷厲,和殺意,他就有些膽怯了。他不懼怕冷楠對他的報複,但他真的害怕,自己的媽媽會因此而受到牽連。

事實也證明瞭,冷楠或許只是對他有恨意,因為冷楠把所有的不滿都報複在了他身上。他不知道自己的到來,究竟給冷楠帶來了怎樣的影響,只是不願意就那樣聽之任之,他可以承受,但絕不屈服。

“商洛,接球!”

肖銘禾連續過兩個人,迅速的將球傳給了離籃筐最近的商洛,他們和體育系只差兩分了,看著場上計分器的時間,還有五分鐘,五分鐘內再進一個球,他們藝術系就可以拿一次校際籃球賽的冠軍了。

商洛憑借利落的身手,快速躲過幾個對方球員的進攻和阻截,已經沖到籃筐下,準備最後的一擊,眼看著他輕松的躍起,右手託著球,只差那麼一點點,球就可以投進去了。就在球幾乎要碰到籃筐的一剎那,一個身影快速躍起,將球劫走了。

“該死!”肖銘禾低低的咒罵了一聲,眼看著黎墨已經帶著球向對面的籃筐沖去,他也快速跑回去回防。

被截球的商洛腳一落地,也迅速向自己的陣營沖去,哪怕不能再進球,說什麼也一定守住讓對方不能再進球才可以。

艱難的甩掉攔截他的兩個人,看到黎墨已經到了禁區,自己的隊友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剛剛失手的那個進球機會的影響,還是對剩餘的兩分鐘時間不抱希望,明顯的防守失控,每個人臉上都有些疲累的神情,身體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商洛失神的瞬間,就看到黎墨已經帶球騰起,他準備扣籃了。同時躍起的還有肖銘禾,他正伸出手要去攔下黎墨的球。可就在這時,對方的又一名球員也躍起,手肘用力的撞向肖銘禾,隨著一聲驚呼,就看著肖銘禾騰起的身體,重重的向著籃筐的支架撞去。

觀眾席上一陣驚呼,商洛眼見著肖銘禾幾乎就要撞到藍框架上,一個飛身迎了上去,短短的幾秒鐘內,只聽到一聲悶哼,和重重的倒地聲音,肖銘禾壓著商洛的身體,跌落。而商洛後背重重的撞擊到了欄杆住上,他的表情瞬間痛苦的扭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