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升起,青翠的草地上,一陣清風吹來,一群鳥兒騰空而起,盤旋在白雲之間。
遠處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發著淡淡的金光,朦朦朧朧,就像籠罩著一層聖潔的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霧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金色的淡墨,塗在藍色的天邊。
孤峰之巔的院子中,有聲音在講道,一言一語玄奧莫測,深諳世間至理,讓聽者如痴如醉。
這是三千年一次的傳道,每一次傳道只有一天,珍貴到無法想象,但今天的傳道剛開始片刻就停下了,傳道者看向遠處,隨即又看向院子中一身灰袍的彼得。
被真主注視的彼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他真主門徒則是面露疑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在此時,一道金光垂落在孤峰之上,一張卷軸砸落,包裹的東西在院子中撒得到處都是。
眾門徒低頭看去,一件白襯衫、一雙黑皮靴、一條寬大的褲子,還有散落的白手套,這應該是一個人的衣物,除此之外還有兩把紅匕首,一副紙牌,以及一朵小花,還有一個奇特的圓球。
小花似乎一瞬間感知到了什麼,不知道是興奮還是驚恐,瘋狂搖了兩下後便直接昏了過去。
而那個散發奇特氣息的圓球則是像個“死球”一樣,巴不得原地暴斃,徹底消失在這恐怖的院子中,如果可以選擇,它寧願在剛剛被道爾徹底炸死也不想出現在這裡。
眾門徒先是看向真主,然後又看向彼得,因為只有彼得這個傢伙本事特殊,總是能搞出一些奇怪的事情出來。
大家看著彼得,彼得卻和真主看著那團飄在院子中即將消散的【無】。
這團【無】只有彼得和真主能看到,它也是被卷軸包裹的“東西”之一。
發現這團【無】後,整個院子都在真主的意志下悄然發生變化,一切的建築都在向這個【無】的認知靠攏,那些奇怪的居所變成了人認知中的房屋,地上恐怖的物件變成了一草一木。
接著十二門徒都有了人的形象,因為他們原本的形象會在一瞬間傷害到這個【無】,最後是沐浴無色之光的真主,他漸漸也有了人的形象,他身穿一塵不染的白衣,形象正隨著【無】的感知而變化。
沒錯,此刻真主的形象完全是這團【無】下意識地想象完成的。
沒有再去注視那個【無】,也示意門徒不要理會地上散落的東西,真主開始繼續傳道,只是傳道的內容卻突然變得極為膚淺,那是十二門徒入門時早就學過的東西。
“血肉是汙穢的,但它卻可以滋養靈魂;靈魂是玄奧的,但它並不是【存在】的根本;靈魂是精神的溫床,精神既是意念,意念既是【存在】;【存在】既是【有】,無念則為【無】。”
“生命就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又是一場從【有】到【無】的旅途,而生命本身是【有】和【無】並存的,【有】時則為生命,【無】時則為世間萬物。”
“生命的本質和山石泥土並無區別,皆由世界的本源構成,但【無】可以蘊含出生命的【有】,而【有】也可以改變【無】的狀態。”
“當無比強大的【有】注視到“剛剛轉變成無念的【無】時”,這個【無】將被短暫喚醒,成為【無】和【有】共存的疊加態,這是失去靈魂滋養的精神在消散前的唯一機會,一個讓自身完成由【無】到【有】的機會。”
.....
真主用最膚淺的和低階的方式在傳道,聽得下方的十二門徒昏昏欲睡,因為按往常,這是一兩個神道音節就能講清楚的內容,這種傳道方式簡直就像是把他們這些天才當成了兩歲的孩童,就像是父母在教導孩童時說的:
“來寶貝,跟我學,這個叫握手~~對~真棒!再來一次.....”
雖然無語至極,但門徒知道,真主從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所以也沒有門徒打擾真主的傳道。
只有彼得知道,這些內容不是講給他們的,而是講給那團即將消散的【無】的。
.....
在天堂完成心中最後一件事後,
“永眠”中的道爾感覺自己即將化作天地間的一份子。
在他徹底化作【無】的瞬間,他感覺自己消散的靈魂和肉身可能會成為大海里的一滴水,又或是沙漠裡的一粒沙,甚至是天堂中序列強者打出的序列之力。
道爾只能希望他是被自己人打出去的,以及千萬不要變成被人拉出去的東西,儘管它們並沒有本質上的不同。
永眠前的最後一瞬道爾開始胡思亂想,接著,他化作了一團快速消散的【無】,那就在那一刻,那張神秘卷軸突然捲起他的一切消失在了天堂。
然後他就聽到了真主的傳道聲。
那個擾人清夢的聲音並沒有讓道爾感覺到煩躁,相反,他感覺那聲音就像是一汪清泉包裹著自己的意念,讓自己的意識在即將消散之時,從【無】中甦醒。
一瞬間,道爾想起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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