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些秘聞對不對,別再藏著了,以前我不逼你,可是現在真的沒有時間了!”
“夫人,張家都到這個地步了,你作為主母能不能為家族考慮一下?”
“楚丘氏是唯一知道東萊皇陵秘密的人,你既然有那封信,就一定還知道一些別的。 ”
聽著張關遠一句一句連珠箭一般的質問,張夫人從最開始的不敢置信到了現在的心無波瀾。
從她嫁入府中第二年、這個男人知道了她的秘密騙走那封信之後,就開始對她慢慢冷淡了。後來因為她的肚子遲遲沒有動靜,他又接連納了幾房妾氏。最過分的是在張玲玉出生的那一天,她的夫君得知是一名女孩之後只看了一眼,連碰都沒有碰就離開了。
從那時起,她就徹底對這個男人寒了心。
剩下這十多年,他們二人互不干擾日子過得也算是舒坦,直到張隆濤出生。後來他縱容曹氏,讓一個妾氏爬到了她的頭上,開始她也憤怒過,可時間久了便也疲於再計較。
說到底那個女人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
吃齋唸佛再看著女兒嫁一個好人家,她此生也就無憾了。
張家被流放,女兒有一個對她好的人家,這是最好的結果。
可這種時候張關遠竟然還在懷疑她!
“老爺,您捫心自問,曾經的楚婉和對您有過半句隱瞞嗎?”張夫人轉動著手中的佛珠,平淡的語氣配合她孤寂的背影莫名蒼涼。
“楚婉和從來沒有對不起張家、對不起張大人。您再逼迫妾身也沒有用,就像曾經的東萊盛世一樣,張家,已經結束了。”
“結束?”張關遠抬頭順著張夫人的目光看去,覺得那佛像眼角的悲憫格外刺眼。
於是他閉上了眼睛,嘴角緩緩勾起。
“不,東萊皇陵還在,該結束的是柳家。”
白雲宗在江湖上的勢力不容小覷,那些名門正派都拿他們無法,這柳風骨葉蘭瑾在他們面前不過是螻蟻罷了。
“夫人,白雲宗的宗主要見你,還有什麼秘密不願跟為夫說也就算了,去對宗主大人說吧。”張關遠的語氣突然放的很溫柔,“說到這我想起來了,你一向疼愛玉兒,或許她知道些什麼呢。張家被流放,她一個還未過門到韓家的女兒也不能跑。”
張夫人猛的轉過頭,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男人,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第一次認識他。
“張關遠,玉兒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還有點良心嗎?!”
“女兒就更該孝順親爹了,誰讓她姓張。”
攥著佛珠的手顫抖起來,張夫人氣的胸口劇烈起伏,她死死地瞪著張關遠,一字一句道:“你會下地、獄、的!”
張關遠冷笑了一聲,咬牙切齒道:“當年奉安太守本該是我,結果被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傢伙佔去了,這麼多年他一直壓在我的頭頂,哪怕我下地獄也要拖著他柳家一起的。”
“不可理喻!”
張夫人深呼吸了幾次,然後僵硬地轉回了身子,低聲念著佛經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人已經瘋了。
“夫人別忘了換一身體面的衣物,宗主大人尊貴,千萬別失了禮數。”說完這句話,張關遠推開佛堂的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昏暗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