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的語氣,臉上帶了幾分小女生的嬌柔。
易澤然的手指滑過照片上小姑娘表情生動的臉,笑得很愉悅,“這樣才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啊。”
蕭落鼓鼓嘴正要回懟他,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一接通就聽見布罕的哀嚎聲:“你們倆跑哪去了,一條街都沒見人影。”
“你先等等。”蕭落往外走走,打算報一下店名,還沒反應過來手機就被男人搶走。
“不用找了,自己開車回去。”
說完不顧那邊的抱怨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蕭落吸了吸鼻子,“其實可以讓他來接我們的,我已經沒有那麼……”偷偷看了一眼旁邊的導購小姐,她一隻手擋住口衝易澤然比了個口型,“稱”。
易澤然笑得很燦爛,纖長的睫毛跟著低垂的眼瞼一起耷拉下來,精緻得又讓蕭落嫉妒。
在小姑娘發火前男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走,帶你消消食。”
霓虹明亮,夜色朦朧。
易澤然牽著蕭落的手慢吞吞地走在夜晚的街道旁,來往的行人並不多,很清靜,耳朵裡偶爾傳來年輕女孩的交談聲,還有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順著人行道一直往前,燈光越來越暗,那微乎其微的交談聲也漸漸散去,甚至路邊的店鋪已經關閉。
街角末尾的店鋪還亮著燈,很小的鋪子,古典的木質門半掩著,從縫隙中可以看到其內光景。店裡用的是暖色的燈,淺淺的燈光落在紅色油漆架子山,又彩色的手工繡品被染得熠熠發亮。
蕭落向裡面瞥了一眼,然後就再也走不動路。
拉著易澤然店門口靠了靠,原本安靜的街道突然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蕭落的神經陡然緊繃,還來不及反應,店鋪裡又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一個高大的男人推開店門瘋了一樣衝出來,衝到店門口時被臺階絆倒一下砸到蕭落身上。
易澤然立即彎腰拉她,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蕭落被男人肥胖的身軀撞了一下,整個身子傾倒摔到水泥臺階上。
男人踉蹌了一下又迅速爬起來,跑起來時腳踩在蕭落的腳踝上,蕭落頓時尖叫一聲,男人還沒爬起來就被易澤然一腳踢到街角。
“還能動嗎?”易澤然蹲下來,伸手試探性地摸了摸她的腳背,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跌倒時她的小腿撞到臺階邊沿,腳踝別了一下,片刻功夫就紅腫起來。
蕭落吃痛地咬咬牙,看看倒在街角的男人,又扭頭看了下已經被衝開的店鋪,裡面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易澤然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一隻手撈住她的腰將人抱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邁上一層臺階。
店裡的人已經出來了,是個女人,很瘦,瘦得外套鬆鬆地耷拉在肩膀。注意到店外面的兩個人,女人抬起頭,很意外,是個年輕的女人,面板偏白,尤其是被燈光一照,像黑夜裡駭人的鬼魅。
女人的目光沒有一點神采,動作機械地像個木偶,她的眼睛從易澤然嚴肅的面容落在蕭落被掀起的褲腿上。
大概猜到什麼,她動了動嘴唇,聲音意料之中的疲憊,“受傷了嗎?”
易澤然的臉色很不好看,聽到她孱弱的聲音皺了下眉頭,“需不需要報警?”
女人搖搖頭,目光落在黑暗的街角處,那個男人已經爬了起來,像個笨重的熊一樣跌跌撞撞地往很遠處跑。
易澤然也回頭看了一眼,眉頭鎖得愈發深了,“報警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說完低頭看了一眼還未能從驚嚇中恢復過來的小姑娘,緩和了一點臉色,問女人:“請問附近有沒有醫院。”
女人靠在擺放商品的貨架旁,似乎隨時都要倒下來,“醫院離這裡有點遠,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她看看。”
注意到男人懷疑的眼神,她掩唇咳了一聲,“以前我外公是個老中醫,治療跌打損傷這類很有一套。”
易澤然低頭看了一眼蕭落已經明顯腫起來的腳踝和腳背,終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走過擺放商品的貨架,裡面是一個很小的門,女人開了燈,房間裡的一切暴露在眼前。
很糟糕,這是蕭落腦袋裡蹦出的第一個詞彙。
小到只能容納一張單人床和一方小桌子的房間,那張桌子已經翻了,砸碎了放在牆角的開水瓶,白花花的玻璃渣子到處都是,還有潮溼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