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喝完第一杯酒葉辰就火急火燎地衝進來奪了他手中的杯子,“兄弟,咱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能不能不來這爛七八糟的地方?”
易澤然抬頭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嚇得葉辰縮了縮肩膀,連忙閉嘴。
前臺調酒師親自端來了第二杯酒,彎腰送酒時傲人的胸部有意無意地蹭過易澤然的胳膊,惹得男人掀起眼皮掃了她一眼,“不想幹了就滾。”
葉辰樂呵呵地在一旁看熱鬧,也不出手幫忙。
被呵斥的調酒師臉蛋頓時就惱了,可目光落在易澤然不凡的打扮上又生生地壓住了怒火,倒是狠狠瞪了旁邊看熱鬧的葉辰一眼,扭頭氣哄哄地走了。
葉辰笑眯眯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何必衝個不相干的人發火,兄弟直到你心裡苦,有苦就說出來。”
易澤然仰頭灌了口酒,濃眉擰成一個結,“叫你過來不是想聽你說廢話!”
“得嘞!”葉辰舉手投降,“說說吧,又遇到什麼情感問題了?”
見男人沉著臉不說話,葉辰摸了摸下巴,大膽地進行猜想:“蕭落知道你要回M國後,悲傷無法自拔,上演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易澤然橫了他一眼,臉色更臭了。
“行,猜錯了。”葉辰換了個姿勢,“那就是即將遇到舊愛,藏在心裡的小火苗又蠢蠢欲動了?”
易澤然把杯子往桌面上一放,清脆的聲音落在耳中徹底讓葉辰閉上喋喋不休的嘴。
“你再多說一句,我不介意把你變成無業遊民。”
葉辰做了個封口的手勢,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喝過酒的緣故,易澤然的目光看起來格外低沉,“M國那邊,你調查得怎麼樣了?”
葉辰收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託著下巴小聲道:“其實那邊的情況比我們之前預估的要眼中許多,易氏集團內部的確存在很大的問題,尤其是資金流向和職位結構,真查起來估計要動不少人。”
葉辰看了眼易澤然深邃的眼眸,感慨般嘆了口氣,“還有一點想必你也瞭解一點,M國這段時間高階服裝行業競爭很激烈,遠遠超過了往年的水平,尤其是一個去年剛剛成立的公司,簡直跟不要命一樣往前衝。”
易澤然修長的胳膊落在玻璃桌面上,手腕轉動,裝滿彩色液體的酒杯隨著盪漾,被五光十色的燈光照得有些晃眼。
他微微偏頭,只露出半張立體的側臉,顯得格外沉默內斂。
“說說你的想法啊,也好讓我做個心理準備。”
易澤然又轉了下杯子,唇角綻出一個微小的弧度,“你說這一切是場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葉辰驚訝地看著他,“要是真有人到背後搗鬼,那這人該有多大胃口?”
易澤然輕笑一聲,“還記得當初綁架蕭落的那夥人嗎?”
或許,那人早已在暗處潛伏多時,就等待著一個時機殺得他們措手不及。
先是蕭落,再是CY,最後是易氏集團。
他半眯著眼睛,睫毛下的燈光一片渙散,紅紅綠綠融合在一起最終跌入無盡的白光中。
易澤然端起桌面上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濃烈的酒燒得喉嚨隱隱作痛。
葉辰生無可戀地抓了把頭髮,“先不說這些了,你要離開的事情跟蕭落商量了嗎?”
“這些……”易澤然睨了他一眼,“跟你有關係嗎?”
“我也是關心你啊。”葉辰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聽說那人在M國過得相當不如意,要是你回去之後和她舊情復燃了,我可怎麼跟蕭落交待。”
“你知道有種人是怎麼死的嗎?”易澤然做出個抹脖子的動作,“死於話多。”
葉辰苦著臉喝了口酒,“其實我想問……我能不能就留在國內,蘇青那丫頭正鬧得厲害,我不好脫身。”
見易澤然面色沉沉地撥弄杯子,葉辰連舉手發誓:“我保證,竭盡所能為您服務。”
易澤然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我沒有說過要帶你去M國,還有……我不想在聽你提到那個人,一次都不行。”
*起來,擋住了頭頂鋥亮的彩燈,黯淡的光芒裡,他臉部線條格外冷硬,“從今往後,只有蕭落一個人。”
他語調輕緩,卻擁有讓人震動的力量。
葉辰望著他黑色的瞳孔愣了半晌,印象裡易澤然一直都是個足夠強大、自信的人,可這是他第一次覺得,或許男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強大更多。
無論是工作,還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