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澤然也笑,笑自己的老父親耍起脾氣來像極了一個無賴的孩子。
吃了飯,易澤然將父親抱回了病床,那麼高的一個人,抱在懷裡卻出乎意料得輕,黑色的眼眸暗沉了一下,也許蔣玉筱之前說的是對的。
血脈親情,真的是世界上最難斬斷的感情。
曾經那麼恨,現在還是心情的要命。
Albert給他回了電話,蕭落出了酒店直接去藥店買了藥,他特意去藥店問了,買的是感冒藥,藥劑師還特意告訴了她醫院的方位,但他後來又去醫院查了,壓根沒有蕭落的登記記錄。
“M國的治安很好,蕭落呢,也不是幾歲的小孩子,出去溜一圈自己就回來了,你就放寬心吧。”
易澤然死死地攥著電話,“Albert,沒有她的訊息,我不可能安心。”
“那……M國有沒有她特別想去的地方,我總要有點頭緒吧。”
易澤然愣住了,他竟然說不出任何一個地名,一直以來他都是憑著自己的意願帶她去各種地方,但從來沒有問過她的計劃,問她喜歡哪一處的風景。
他不問,她也就乖巧地不說。
察覺到對面異常的沉默,Albert地驚訝地叫了一聲:“然,別告訴我,你連她想去哪玩都不知道!你這個男朋友當的也太不及格了,怪不得蕭落要離家出走呢。”
易澤然揉了下眉心,忽然覺得呼吸沉重的失去了控制,良久他終於抑制住爆發的負面情緒,啞著聲音道:“麻煩你找一下附近的景點、街道什麼的,我馬上回去。”
他煩躁的情緒太明顯,連易正浩都注意到了他異常的情緒,“出什麼事了?”
易澤然吐出一口氣,隱忍道:“公司那邊有些事情需要處理,父親,我可能要離開了。”
易正浩也不含糊,立馬擺了擺手,“快去吧,路上小心。”
出了病房他幾乎是跑著衝向電梯口,電梯叮的一聲到達,進去後他才看到身邊的男人——袁牧。
他眯起眼睛露出危險的神色,距離蔣玉筱出事已經過了十幾個小時,而袁牧,身為她名譽上的丈夫,竟然才悠閒地出現在醫院大樓。
也許易正浩的擔憂是有道理的,看到自家女兒遇到這樣的男人,作為長輩,怕是永遠難以安心。
袁牧坦然地對上他的眼睛,唇邊露出一抹笑容,“易先生似乎對我的家事很感興趣啊。”
易澤然伸出食指碰了下嘴唇,“勸你最好不要讓我抓到把柄,不然……”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下去,電梯到達,他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醫院大樓。
電梯裡的男人依舊站在角落裡沒有動,美麗的臉上露出抹詭異的笑容,“易澤然,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身邊的黑衣男人看了眼即將閉合的電梯,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袁總。”
袁牧臉上的笑容頓時煙消雲散,黑色的瞳孔裡全是暴虐氣息,黑衣男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筆直地站在電梯門旁邊。
“去查一下那隻小狐狸在哪,我要去和她打個招呼。”
*
從教堂出來已經到了晚飯時間,小燕已經摸清了蕭落的性格,抱著她的胳膊連聲撒嬌,非要帶著她吃頓晚飯。
他們走的是側門,壓根沒有注意到酒店門口烏泱泱的一群人。
這條街出了名的高消費,三個窮鬼都負擔不起,所以又坐了十幾分鐘的巴士到了附近的小吃街。
依舊是很親民的場所,一群不認識的人擠在一起吃油炸串串,喝廉價啤酒。
小燕的酒量很好,抱著瓶啤酒樂呵呵的,“我最喜歡這種地方了,熱鬧,瞧著就讓人歡喜!”
說著往蕭落手中塞了灌啤酒,舉起胳膊非要和她乾杯。
蕭落抿了一小口,她還感冒著,壓根不能碰那些刺激的東西。
小燕還在嚷嚷著繼續喝,佟年一把拉住了她,抱歉地衝蕭落笑笑,“不好意思啊,小燕這丫頭神經大條,玩起來就什麼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