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只是在一旁聽著,神色間沒有什麼變化;而大妞聞言微微一愣然後謝恩,心裡極不是滋味,因為她知道康王絕不是因為那壺茶而賞她,箇中的微妙卻只能意會。
康王看著大妞抿了抿嘴巴又道:“你那個好好當差,勤謹些不要丟了本王的臉面。”這兩句話說得有些生硬,就好像是他硬擠出來的。
大妞答應著再次叩頭,生出的驚喜已經完全消失:宮奴一步登天果然都不是一件容易事兒。
康王揮手打發大妞離遠些,再看向紅鸞道:“本王吃酒吃得多了些。”話明顯沒有說完但他就是沒有往下說。
紅鸞滿嘴裡都是苦味兒:“奴婢伺候王爺茶水,王爺可好些了?”
康王看向紅鸞:“你倒真有幾分機靈;”聽這話他好像原本不相信紅鸞是個機靈的人:“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個本份守規矩的人。”
紅鸞敢說不是嗎?
康王現在的醉意已經輕了很多:“本王要回去了,明兒本王會賞你們的。”
聽到康王明天還會來賞自己,紅鸞額頭的汗水直接滴落到地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天知道明天康王酒完全醒過來後,會如何的“賞賜”於她。
但是眼下她只能謝恩,看著趕來的康王侍從扶著他遠去,直到康王走得連模糊的背影也不見了,紅鸞依然還跪在地上。
大妞過了半晌才過來:“王爺走了。”
“嗯。”紅鸞有些呆呆的。
大妞蹲下:“我們、回去吧?”
紅鸞沒有答話,她現在還在想剛剛康王的那番話,而且此時她的身子還在發軟中,根本站不起來。
大妞靜了一會兒:“我想,你應該明白康王為什麼會如此恩賞我。”她誤會了紅鸞不說話的意思。
紅鸞回神苦笑,拉過大妞來附耳對她把康王所言說了一遍:“姐姐,我們同甘共苦走到現在,怎麼會不信你?你做宮女也是熬出苦海,我很為姐姐高興的;只是,現在我們命懸一線啊。”
大妞的中衣也被汗水溼透:“王爺說這些是、是什麼意思?”
紅鸞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用力的指節都有些發白,可是大妞卻沒有叫痛,她也沒有發覺太過用力;靜默半晌後她輕輕的、如同自語般:“誰說的或許不重要,誰聽到的或許也不重要。”
“啊?”大妞不明所以。
紅鸞如同夢囈般:“最重要的可能是那些話倒底要說給誰聽——絕不會是要說給我們聽,如果不是我們湊巧經過,聽到這番話的定是別人。”
她猛得一拉大妞,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道:“姐姐,你說那些話是不是要我們傳給誰?”她自己又喃喃的道:“傳給誰呢?”
她並不認識誰,而康王的那番話好像隨便某個宮人都可以,她的全身忽然一冷:傳出去,傳遍宮中?那她不是在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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