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宮奴們看到梅宮女三人樣子，身體已經沒有一點溫度，有人小便失禁伏地上根本動彈不得；於她們來說，平日裡受苦受罪死好像並不是那麼可怕，但真面臨死亡時才知道自己還是很想活著。

於死亡恐懼，卻還比不上禍及家族；宮奴們現要多悔就有多悔，恨不得把大秀幾個人生生吞下肚子。

福王看一眼太子沒有開口，如果是其它事情他會開口，能救人三族那是多大恩德，而只要他說句話就可以，何樂而不為；不過平常他都是向皇帝等人求情，並不曾代誰向太子求過情。

太子沒有狠辣處置過人，這是第一次。

他手指動了動，無意識椅子扶手上敲了敲：難道是因為太子監國了，所以……

紅鸞沒有開口也沒有動，因為她現可是戴罪之身。

太子看向紅鸞：“皇弟，你要厚賞女史，不知道你要賞什麼東西？”

“啊？”福王回神：“不過是隨口一說，皇兄做主就是。”他看一眼紅鸞：“她可當真是立了大功。”

太子回頭：“我以為皇弟要賞她呢。”

福王笑了：“皇兄不會連這點東西也吝嗇吧？”

兄弟二人都笑了起來，太子搖頭：“好吧，我來賞。”他說完也並沒有直接賞紅鸞，看向宮奴們：“這些人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難饒；皇弟你看如何如何處置才合適？”

福王推辭了兩句，再推辭不過便道：“每人打二十板子，扣三個月月錢吧。”

宮奴院原本是麗貴妃掌中物，但是福王今天杖斃了三名宮女，又打了滿院子裡宮奴：麗妃會失去極多人心。但是福王不得不為之。

太子沒有反對，這些宮奴們便都叩頭謝恩。

紅鸞賞賜終於有了：得了三匹絹，十兩銀；除此之外因為她是宮奴院女史，宮奴生亂她當然有責，所以她又被打五板子——舊傷未愈又添傷。

不過聽到有五板子懲戒時，紅鸞是大大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今天這一關又闖過去了。

太子起身：“女史，宮奴院雖然不是宮中重地，但是宮奴人眾不可不小心意。”說完，他帶著人施施然走了。

福王走到紅鸞面前，以食指托起她下巴來，盯著她眼睛：“女史大人，接下來事情你可想清楚了？”他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太子背影：“掌理宮女沒有了，宮奴們捱打了，而太后宮中要修繕——雨季就要到了。”

他抿了抿薄薄唇：“我希望你還有好運氣。”說完對著紅鸞笑了笑，笑得有些妖異：“這次沒有點好運氣還真不行。”

氣息噴紅鸞臉，讓她呼吸都困難起來；福王放開她之後，她不由自主退後然後才驚覺蹲下行禮：“奴婢謹記，恭送福王殿下。”

福王再次邪邪一笑，上前一步故意對著紅鸞吹一口氣：“你這麼聰明，不如到本王殿中伺候，如何？”

紅鸞不敢再退，她只能量彎下腰來避開福王：“奴婢粗鄙，殿下謬讚。”

福王斜睨紅鸞一眼：“你是聰明人。”說完他終於邁步離開了宮奴院。

紅鸞福王走後好半晌才起身，看了看滿院子兒狼籍她茫然了片刻；然後看向二丫等：人“我們回去吧。”

二丫頭幾人看著紅鸞，眼中全是敬畏：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後居然只是領了五板子；他們終於安下心來，這宮中跟著女史不會吃虧——他們幾人堅信。

剛剛轉過身紅鸞就看到院門前立著人：“許女史？”來得還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