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吧，她完全不是對手；發作吧，孟大人居然拿那麼無辜又可憐目光回視她，弄得她看著看著就想笑——這是大男人嗎？

孟副統領收起可憐巴巴樣子：“紅鸞姑娘啊，下我一無娶妻二無納妾三無心儀及定婚之人，你真得不考……”

後面話被紅鸞一記凌厲眼神給逼回去了，他嘿嘿笑了兩聲：就算是不說完，意思是人都能聽得明白，也就不強求定要說出來。

“那個，我有差事、有差事，不得不來一趟。”他笑得很和善：“剛剛那劍也只是試探，應有之意女史大人想必能體諒。”

紅鸞瞪他，很想回一句不能體諒。但是孟副統領目光裡，她看到了十二分認真：雖然他用二十分玩笑口氣再說話。

一個激靈讓她清醒過來，然後她看向孟副統領：“大人，你有什麼事情請吩咐吧；”頓頓她惡狠狠加了一句：“吩咐完就請大人些，離開我房間。”

孟副統領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不要這麼兇嘛，我職責所來問問你身上傷口之事。”

又是傷口。

紅鸞緩緩後依，靠迎枕上看向孟副統領：“我一個小小女史落水受傷，居然先是有貴妃娘娘著人來探視，後有侍衛副統領大人深夜關照，當真是受寵若驚，誠惶誠恐。傷口有兩處，腳踝上是被水草勒傷。”她水中被水草纏住事情當然記得。

孟副統領看著她沒有說話。

紅鸞偏開目光：“另外一處傷有一寸多、不到兩寸，我想大人比我這個傷者清楚詳情才對。”為她治傷御醫不會只是來治傷。

她只是女史那裡有資格讓那麼好醫術御醫為她診治，但事實就是如此就只有另外可能了。

孟副統領看著她：“是利器所傷，應該是匕首、短劍之類輕便之物；你是如何落水，又是如何受傷，能不能詳細告訴我？”

紅鸞眉頭微微一皺，看著孟副統領半晌後輕輕吐出兩個字：“不能。”

149章沒有門

孟副統領沉默半晌後才問紅鸞：“為什麼不能，你應該明白。”

紅鸞沒有理會他後一句，只道：“如何落水一事，我只是腳下一滑不小心而已；你相信與不相信那是你事情，不相信你就去查好了，查到人證物證你再來尋我對質就好。至於如何受傷，我正想問你呢，大人。”

“我水中被水草纏住足踝後就暈死過去，以為必死無疑了；可是醒來卻發現我肋下有傷，這怎麼可能？請問孟大人可知詳情。”

紅鸞是明白，她孟大人進來假裝刺客時不明白，他問到自己傷口時還有什麼不明白？宮中接二連三發生東宮被刺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抓到真兇，只是找到一個替罪羊：真兇沒有再出來，但並不能讓人放心。

而她被福王無緣無故踢下水，接下來福王和太子都跳入湖中救人，後結果是她被救上來，但是肋下有傷：她不是宮中聰明絕頂之人，但也能猜到湖中只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她就暈迷中被糊里糊塗牽扯進去。

刺殺，又是刺殺；而且還是她救了太子——完全是猜測，卻讓紅鸞認定事實應該相差不多，所以她真得是有苦說不出。

她真得只是碰巧走到湖邊，也只是巧遇福王被他叫到湖邊問話；但是她哪裡知道福王會忽然發難呢？原本福王踹她下水也不是什麼大不了事情，只要她承認是她說話讓福王生氣也就沒有什麼了。

但是太子湖中遇到了刺客，那麼她落水、福王相救等等，就好像是被什麼人安排了一樣：想說清楚談何容易。

說不清楚倒不如不說。

就是因為說不清楚，所以麗貴妃才會使人來瞧她：就算永樂宮中無人來，猜到太子湖中遇刺後，她敢說自己是被福王踢下水嗎？

太子是為了救福王跳入湖中，何等兄弟情深啊。

此時皇帝病重，太子無母，福王賢名滿朝又有麗貴妃旁謀劃——此時紅鸞敢亂說一個字嗎？宮中貴人們誰生誰死，誰想要做什麼都同紅鸞無關，就算是那個大位是誰坐上去，也同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