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女史沒有想到紅鸞肯放過她,愣了片刻頭也不回的提裙就跑,所去的方向正是李司工的院子所在。
紅鸞看也不看馮女史,看向新來的女史:“你大呼小叫,以為我不認識你嗎?你和我們原來的監察女史是表姐妹吧,姜女史;看在這層關係上,小順子你們不給我好好的招呼姜女史我可是不答應的。”
姜女史過來的時候並沒有看清楚爭鬥的是人,聽到紅鸞的話才看清楚大怒道:“你還無法無天了。”
“不敢當啊,不過姜女史要見識見識無法無天我也不好不遵命不是,給我打折她的腿。”紅鸞吐出這句話來便不再理會姜女史,抬頭看看遠處奔過來的不少人心道應該差不多了:“再有人過來大呼小叫的不用我吩咐,只管給我打就是。”
奔來的人不少,她們奔到近前看到紅鸞等人驚愕呆立的倒有一半兒:宮中何時有過這樣的事兒?其餘沒有呆住的倒有不少後退幾步不想招惹麻煩——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花掌工等沾點邊兒,不過並不是很親近的關係或是沒有牽扯到咒術等事情中,所以才沒有被綁到尚宮局去。
自然也有人飛奔去報信兒的,還有人反應過來好言相勸,讓大家不要亂了宮中的規矩有話好好說;還有幾個人,有女史也有宮女怒喝著衝過來救人:“你們不要命了,知道這是地方嘛就敢動手,不說其它只憑你們敢毆打上官你們就死定了。”
因為有人相幫所以小順子等人便不支了,人家人數多啊;他們開始由打人變成了捱打,不過他們倒真得和紅鸞學到幾分兇悍,被打後怎麼也要打還回去沒有一人肯白吃虧的。
紅鸞把手中的瓜子“啪”扔到罵得最歡那人的臉上,不等她再開口相罵兩步奔到跟前一拳就把她打成烏眼青,和季女史做伴兒:“今兒姑奶奶打得就是你們,哪個不服就過來。”
她動手是一點不容情,不管是插眼睛、還是揪頭髮或是撩陰腿是無所不用其極,三兩下就能放倒一人。
把周圍不管是看熱鬧相勸的,還是另懷心思的人,都被紅鸞的出手驚得目瞪口呆;剛剛她們看小順子等人動手就已經很驚訝了,現如今看到紅鸞當然明白小順子等人是和誰學來的——只是這是女孩子嗎?
不是一個人生出這樣的懷疑來。
哭的、叫的、罵的、喝斥的,呼痛的、求饒的,當真是熱鬧至極,此地都像就是不像是在皇宮內了。
有人大呼:“司工大人來了,司工大人來了。”
季女史等人立時來了精神,就想趁機扳回一局,狠狠掐紅鸞幾下出氣;卻沒有想紅鸞等人根本理也不理,手下狠狠的招呼她們讓她們不要說是還手扳回一局,就是能護住自己的臉就算不錯了。
李司工氣喘吁吁的奔到跟前,眾人自動分開讓她進來;所有人都知道紅鸞一行人這次是死定了,宮規可不是說著好玩兒的。
紅鸞就在此時收手,整理衣裙喊了一聲:“住手,給司工大人請安。”以她為首,大家稍稍整理衣服,上前給李司工深施一禮:“司工大人。”
李司工看一眼被打的眾人,再看看紅鸞氣定神閒的樣子頭就抽痛起來:她的確是暗示紅鸞可以橫行點,可是她真得只是暗示紅鸞橫行一點點而已,如今這場面她要如何收拾?不管怎麼處置她都免不了要挨尚宮大人的訓斥。
“起來說話吧。”她努力平復著自己氣息,對紅鸞又有了新評價。
紅鸞平平靜靜的謝過李司工,然後不等季女史等人開口:“奴婢原本就想去給司工大人請安的,現在請過安了大人如果沒有事兒,奴婢就去尚宮局裡走走。”她想一走之了,而且還是如此託大的對司工大人開口。
不管是捱打還是沒有捱打的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猖狂
李司工看一眼身邊馮女史,再看看被打的女史她咳了兩聲:“紅鸞勤侍,這裡是怎麼回事兒?”
紅鸞回身看看若無其事的答道:“小小的教訓而已,也是給司工大人出口氣;在慈安宮中司工大人和奴婢被某些人連累的不輕,豈能就這樣嚥下去?正好在路上看到了,就略施薄懲,看這些人以後眼中還敢不敢不把太后娘娘放在眼中的助紂為虐。”
說得真叫輕描淡寫,說得那真叫一個理直氣壯:姐就是來報復的,姐就是來出氣的,姐就是來打人的。
李司工的頭更疼了三分,沒有想到紅鸞會把她拖下水,讓她就這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懸在半空中:問紅鸞的罪,不說她現在沒有那個心思,也沒有那個膽子啊,而且被紅鸞拖下水後,治紅鸞的罪不就是表示她向某些人低頭了,或者更嚴重就是她和某些人是一路人?
如果不問紅鸞的罪,她也好受不到哪裡去,因為紅鸞的的確確是違了宮規的,又把她拖下水,日後她就會落個小雞肚腸、秋後算帳、跋扈縱容的名聲?
總之進退她都不會有好果子吃,又因為是她曾經暗示過紅鸞,就算是想私下裡埋怨、發作紅鸞兩句也不成。
李司工揉頭:“既然你還要去尚宮局便去吧,不要忘了忙完到我那裡去。”她是頭一次不知如何應對,想著把紅鸞打發走再安撫一下眾人和和稀泥就算了。
馮女史等人的眼珠子差一點掉在地上,就這樣放她走了?那她們豈不是平白被人打了。立時馮女史就叫起來:“大人,她在尚勤局如此大鬧正應該綁了送到尚宮局去問罪,不然以後有人效仿,宮中規矩豈不成了兒戲。”
她也在宮中生活多年,心機手段當然不可能沒有,開口就用宮規把罪名扣下,讓李司工不能當眾枉法徇私——她心中很疑惑,按說李司工應該和紅鸞勤侍因花綻放有舊怨才對,怎麼會維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