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很認真聽尚宮大人話,不管尚宮大人為什麼要說些和宮牢風牛馬不相及話,但是這些話都極為有道理;她並不是想做“朝聞道夕死可矣”人,她寧可做個不聞道但可以活得很久人,她認真是因為尚宮大人話能讓她宮中活下去,且能活得久一些。
大仇得報之前,她性命極為珍貴不能出丁點差錯。
尚宮大人回頭看到紅鸞認真好像很滿意:“太過忠心人活不久,不忠心人也不活不久,這兩種人都不適合宮中生存;”她微微嘆息:“太過忠心人會死你主子對頭手中,不忠心人卻不知道會死誰手中了,反正她比太過忠心人活得短一些——不論是要收買她人,還是她原主子,都不會喜歡她,想不死真得難了。”
“你有什麼話說嗎?”尚宮大人忽然問道,就好像是老師考學生般。
“忠心大小要取決於主子地位高低,某些時候還要衡量主子受寵多少;就如大人所言,就算是太后、皇后身邊人,也要留三分自己身上。”紅鸞聲音壓得低低,低得第二人不豎起耳朵都聽不清。
尚宮大人看著她笑了:“你不錯,果然不錯。”她推開一道門:“我們進去坐坐,你再對我說說如何能讓那些人開口,且能確定她們沒有再隱瞞任何東西;當然,你事情你要自己一併解決了,宮規可不是擺著玩兒。”
話中意思就是,你違了宮規事情我不能壓下來,你想毫髮無傷離開宮牢、離開尚宮局,那麼就要自己想個法子才成,不然我只好依規矩做事了。
紅鸞跟著尚宮大人進了屋子,她從來沒有想過尚宮大人會為她解圍:宮中沒有無緣無故示好、施恩,她於尚宮大人來說沒有任何用處;她是太后宮中人,可是尚宮大人卻可以算是太后心腹之人。
不多時馮女史等人被帶到尚宮大人和紅鸞所屋裡,這屋子和剛剛她們所看刑室也不過只有一壁之隔;但是屋裡佈置還過得去,屋裡多少有些陽光味道並不那麼陰森讓人心寒。
馮女史三人進來就跪下全身都發抖:“奴婢們和她是相熟,但是她事情奴婢們並不知道多少。”
“起來說話,今天不是要問你們和她們幾人有什麼事兒,我帶你們來是因為她;”尚宮大人一指紅鸞:“她是來見原來掌工大人,我呢只是跟過來看看;正好你們也有事兒要和她理論,才讓你們跟過來。”
“一會兒她事情做完,我們就這裡處置你們所說事情,便宜至極且能省不少功夫,唉,你們也知道我這些日子忙得很,每天睡不了兩個時辰,閒功夫實是不多啊。”尚宮大人說完揉揉頭:“咒術之事當真讓我頭疼至極,但是絕不能放可疑之人,定要好好整肅宮中一番,讓太后娘娘及各位娘娘安心。”
馮女史三人現已經後悔到尚宮局裡來了,她們剛剛怎麼就被氣暈了頭,忘了自己可是伺候過司制人呢?今天這宮牢她們進得,就不知道能不能出得了。
“奴婢們求也求了,罵也罵了,可是她一句話也不肯說;”季女史叩頭:“奴婢們無用請大人降罪。”
“那個不急,還是先讓她做完她事情,我再給你們個說法;”尚宮大人擺手沒有讓季女史再說下去,看向紅鸞道:“你去吧,要用心做事,裡面利害之處你是明白。”
紅鸞答應著跪倒地:“奴婢有個不情之請,求大人許我任意施為。”
“任意施為?”尚宮大人看著地上紅鸞:“也就是說生死也不論了,你可知其中利害?不行。”
紅鸞叩頭:“大人,那奴婢現要告退去給太后娘娘請安,時辰實是已經不早了。”她要求尚宮大人拒絕她便直言要走,這和威脅有什麼不同?
馮女史等人再一次見識了紅鸞膽大,相比而言紅鸞尚勤局所為實不值一提了;她們三人都把頭低下,加悔恨自己愚蠢行為。
太后親定宮犯,沒有太后旨意她們是絕不能死,如果萬一死牢中不要說是宮牢人,就是尚宮大人都有推脫不掉罪責:極大罪責。這一點馮女史等人極為清楚,知道尚宮大人不會答應,那等於是把尚宮大人性命交到了紅鸞手中。
尚宮大人沉默了很久忽然冷喝道:“你好大膽子”
紅鸞叩頭:“請大人息怒,允奴婢去給太后娘娘請安,馬公公使人來過,奴婢去得晚了實是對太后娘娘不敬。”她是寸步不讓。
馮女史三人臉色變得白中透黃,紅鸞膽大妄為讓她們無話可說,除了怨恨自己愚笨之外,她們哪裡敢說半句話?就連此時巴結奉承尚宮大人幾句,她們都不敢開口,怕惹禍上身。
尚宮大人再次沉默,紅鸞直挺挺跪著不言不動,對峙讓屋裡壓抑很;季女史感覺自己呼吸都困難起來。
“你起來說話吧,那是太后交待人,沒有太后旨意她們只能生不能死;”尚宮大人居然開口解釋起來:“你剛剛沒有看到她們身上傷都上了藥,來給她們診治可都是宮中醫術極不錯御醫。”
紅鸞卻依然叩頭告退,看得馮女史真想擰自己一下:她不會是做夢吧,這怎麼可能?但是接下來不可能事情發生了。
尚宮大人怒色閃過:“好,我就答應你,你放手去做;不過,”她聲音冷下來:“如果你不能讓她們開口說出實話來,那你性命今天我就留下了。”
紅鸞也不說話叩頭後轉身出去了,果然是符合馮女史等人給她評價;但是此時馮女史等人卻沒有開口說紅鸞狂妄,她們只是專注看著自己腳尖兒想著對策。
她們並不怕紅鸞,她們怕得是咒術之事;到了宮牢中和原來“姐姐”敘過舊後,她們只想離開,和紅鸞算帳?她們哪裡還顧得上這個,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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