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心思用到了雙福話上，雙福可不是說了一件事兒；雙福說是奉命去給古安平送東西，那就是說柔妃當真利用雙福和古安平“夫妻”關係，想刺探東宮裡事情；雙福能說出來，就表明她並不想助柔妃謀算太子。

雙福說柔妃並沒有十足把握、且還想法子，這個訊息於紅鸞來說很重要——問題是紅鸞能不能相信雙福；也很有可能雙福所做一切都是柔妃授意，總不能不防。

因為雙福到來，她麻煩不但沒有解決反而變得複雜了；連著嘆了幾口氣，紅鸞想起來出去走走，總屋裡實是太悶了，想個法子也想不出來。

“您嘆氣就要變成八十歲老太婆了；”杏兒進來笑道：“那位順儀娘娘剛剛去了永樂宮，依奴婢所見她話倒是可以聽一聽。”

紅鸞坐起：“哦。”她想了想道：“還有其它人去永樂宮中嗎？”

“現就只有順儀娘娘去了，而且去得很匆忙。”杏兒看向紅鸞：“其實那差事很兇險，依奴婢看不如趁這個機會放棄好；奴婢總覺得太后娘娘意思很深，不是我們一時半會兒能想明白。”

紅鸞點點頭卻沒有說話，如果她沒有聽到假山後二人秘談，那麼她絕對會趁這個機會擺脫御書房差事；但是現這個差事她是勢必得。

到外面走了走除了多一身汗水外，她依然什麼法子也沒有想到；一天，就這樣過去了。看著夕陽西沉，紅鸞無奈嘆氣，伸手扶住杏兒肩膀想回去。

“怎麼了，年紀青青就一直唉聲嘆氣？”一個年過半百嬤嬤出現紅鸞身邊。

紅鸞嚇了一跳，看嬤嬤裝束看不出她是哪裡當差，不過就算嬤嬤們職司再低，就憑她們宮中活了這麼久，也不不是一般宮人能招惹。

嬤嬤宮中是一群很特殊人，她們大多都被賜過婚，不過所嫁都是太監，所以終其一生她們都生活皇宮裡，不像是宮女們還有機會可以離開；她們大多都是極得主子賞識心腹之人，只是終結果卻大半並不得善終。

所以嬤嬤們看上去都是慈眉善目，可是每個都是心狠手辣主兒；紅鸞聽小圓說過，嬤嬤們不喜歡就是年青貌美宮女們，反而那些永不能出宮女官，就算是再落魄嬤嬤也不會作踐她，可是宮女們如果犯了錯落她們手上當真是生不如死；用宮女們話來說，還不如去宮正大人那裡領罰來得好些。

紅鸞自入宮以後只是遠遠見過跟貴人身邊嬤嬤，並沒有同這些傳說中可怕之人打過交道。猛然間看到一位嬤嬤向她發問，還真是把她嚇了一大跳。

“嬤嬤好。”紅鸞連忙見禮，十分恭敬：“回嬤嬤話，奴婢只是心情不太好才嘆了幾聲，沒有想到擾到嬤嬤實是該死。”

嬤嬤目光看向遠處：“心情不好？你名叫紅鸞，今年入宮為奴，短短時間內連連高升，雖然前不久剛自女史降為勤侍，但是能得到太后娘娘青眼，那可是天大好事豈是區區女史之位可比？”

紅鸞驚愕呆立當場，看著嬤嬤因為說話不停開合嘴巴震驚說不出話來：她怎麼會對自己事情瞭若指掌？她是誰？

“你現說心情不好，可是因為御書房差事？”嬤嬤目光並不亮，也並不凌厲，可以說很渾濁，但是紅鸞卻被她看得透心涼，有種自己她面前沒有寸縷可遮體感覺。

“老身說得對不對？”嬤嬤好像很不滿紅鸞不答話，眉頭微微皺起。

紅鸞就她逼視下不自禁點了點頭，然後大驚道：“嬤嬤，奴婢不是……”

“好了，老身活了這麼久什麼人、什麼事還是看不透、看不明？你那點小聰明收起來吧。”嬤嬤擺手打斷紅鸞話：“你有什麼可擔心，就像杞人憂天一樣可笑。”

紅鸞低下頭不敢再看這個夜晚中顯得很妖異嬤嬤，心裡自然是不贊同嬤嬤話：事不關己當然可全不當回事兒了。

嬤嬤冷笑起來：“你不相信我話？好吧，你不認識我不相信也情有可願，不過老身有句話你能不能如實告訴老身——老身不想聽假話。”

紅鸞真得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答，天知道她要問什麼，宮中步步兇險她豈能授人以話柄。好嬤嬤也沒有等她回答就問：“觀你入宮言行，所為之事全部是為勢所逼，旁人眼中好運也不是你主動求取，為什麼現對御書房差事如此看重？按你性子應該會趁此機會推脫掉才對。”

紅鸞汗水多了，杏兒如此說她不奇怪，可是素不相識嬤嬤如此說話她真得受到了驚嚇：“奴婢、奴婢不便說。”她不能說真話，直覺告訴她不可以對這位嬤嬤說假話，才如此作答。

嬤嬤笑了：“你倒真是個實心孩子，不讓你說假話你還真就不說假話；你是不是有家仇身未報？我探你多次，也只是隱約知道這點，你也不用怕成這個樣子；我知道這些只是我想知道，並不是哪個貴人有這份閒情逸志。”她說完嘴角似乎撇了撇。

紅鸞只是躬身並沒有敢答話。

嬤嬤走近她：“你不必擔心，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夜觀星相斷定皇帝絕活不過七天去；而明天就會有大事發生，你擔心事情立時會被人扔到腦後。”

紅鸞聽得臉色蒼白身子僵硬動不了半分，皇帝活不過七天去這種話也有人敢說？這可是滅九族大罪。

“還有，紅鸞你要記住，嬤嬤我姓宮；”她說完回頭一笑露出兩顆金門牙來：“不要忘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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