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她沒有聽到有人提起那條葬送了她父母性命的大江之名,多少年了再沒有聽人說起來她熟悉的村名——魏村幾乎就是和她的村子緊貼著,兩個村子間只有一條了不大的河水相隔,上面的小橋還是魏村的魏大善人所修。
就在聽到永江、魏家村兩個名字的霎間紅鸞淚流滿面,她幾乎就要跳下去跑到假山後看看那兩人是誰,揪著他們的衣領問一句:你們眼中可有天下百姓的性命?你們當年倒底為要害死那麼多的人。
她死死的用盡全力抱住樹幹,用盡全力的壓抑著自己不要哭出聲來,任由淚水浸溼了她的臉以及緊貼著她臉的樹皮:仇人,仇人仇人就在眼前,她能做?能做?
紅鸞的不知不覺中十根手指因用力而被粗糙的樹皮磨破,鮮血染紅那樹皮,還有血珠慢慢的沿著樹皮向下滾落,就彷彿是大樹流出的血淚。
紅鸞的理智告訴她不要動、不要發出聲響來,不然就算知道仇人是誰她也沒有機會能代父母報仇;可是她激盪的心卻不停的大喊: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她做不到,所以用全身的力氣用在雙臂上,以此來阻止自己;仇人,她一直很想知道是誰,卻無從查起;現在她猛然間就有了機會,只要她幾步的路她就能知道仇人的真面目,可是她只能躲在樹上,動也不能動。
彷彿聽到母親的哭泣,彷彿聽到了父親的嘆息,彷彿聽到了鄉親們的哭喊:那些冤死的人,他們在天之靈不散,他們就跟在她的身邊,催促著她去為他們報仇。
紅鸞忽然張開口對著大樹咬了下去,可是她咬到的卻不是大樹,而是忽然出現在她面前的一隻胳膊;她心頭一驚的同時抬頭,看到孟副統領那雙黑黑的的眼眸。
孟副統領在耳邊輕輕的問她:“你怎麼了?”
紅鸞看著他卻並沒有鬆開口,就算是孟副統領的血液流進了她的嘴巴里她也沒有查覺,就那樣緊緊咬著口中的肉,呆呆的看著孟副統領。
孟副統領伸手一手攬著她的腰,一隻胳膊被紅鸞咬住,沒有手去把她的胳膊自樹上弄下來,而樹皮上的溼潤與血色讓他的眼中之色深沉起來:“倒底,出了事兒?”
紅鸞看著他淚水奔湧而出卻說不出一個字,剛想說時她就眼前一黑也不知道了;她更不知道樹下香梅和翠環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兩個人不時抬頭看看樹上。
她暈死過去卻把孟副統領嚇壞了,可是她就算是暈死過去卻依然沒有放開咬住的肉;孟副統領著急的道:“醒醒啊,或者你先醒來鬆開我再暈好不好?”他說著話也沒有閒著,解下腰間外裳的帶子捲住紅鸞身子,用被咬的手抓著帶子他終於捏開紅鸞的手,然後又拍開了她還緊緊扣在大樹上的手。
紅鸞軟軟的倒在孟副統領的懷中,除了還有呼吸外幾乎和死人完全一樣:連嘴唇上的血色都沒有半分了。
孟副統領的目光森冷的看一眼假山處,跳下樹來:“我先送她回去,你們自便吧。”說完他縱身而起,幾個起落間便不見了人影。
香梅咬牙:“都怪我們,可是大人為在那兩人走了之後還沒有下來呢?不是我們在樹下團團轉,也不會引得統領大人注意,怎麼辦?”
翠環拉著她急奔:“先走。就算沒有團團轉,就憑我們摔得鼻青臉腫、全身又是灰又是土的,也會引人注意的。”跑了一陣子後她看向香梅:“說那麼多都沒有用,眼下只有一個辦法了;可是,你去還是我去?”香梅的臉變得慘白沒有答話。
“不是說為了誰,其實就是為了我們自己;當然如果大人以後有出頭之日時,我們的苦日子也就過到頭了。現在,除此之外別無他法。”翠環咬牙,可能是因為太過用力、也可能是因為跑得太快,她的嘴角滲出血絲來:“我去,只求你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大人出事兒,不然我們當真是死無生了。”
香梅咬牙:“我、我去;你留下來較好些。”
宮奴院在望了,翠環和香梅依然沒有決定由誰去好。
女史院中人人屏聲靜氣,都在猜測大人出了事兒;而柳兒二話不說拉起杏兒就向慈安宮跑去:現在能救紅鸞性命的只有太后了。
香梅和翠環和柳兒、杏兒差一點撞個滿懷,柳兒和杏兒都惡狠狠的看她們一眼:“你們好,等著,回頭大人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不活了也要你們做陪。”說完也不等香梅二人的回答,提裙就跑掉了。
孟副統領把紅鸞放下後,接連拍了拍她幾下,卻只讓紅鸞吐出一口血來,人依然沒有醒過來;他急得跳起來對二丫道:“照顧好她,如果在我回來前她有個閃失,你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用活了”
從來沒有如此猙獰的孟副統領,卻沒有把二丫和招娣嚇到,她們答應著手忙腳亂做著徒勞的救人舉止;能想到法子越少,她們的臉色就越發蒼白。
終於招娣撲倒在紅鸞的身上流出淚水來,卻被二丫一把拉起來,小順子通紅著眼睛捶她一拳:“大人吉人天相,你不要喪門;事兒也做不了,就出去向老天禱告也比咒大人強些。”
招娣聽到後用手抹抹臉上的淚水,真得跑出去跪下閉著雙眼對上天祈禱起來。
紅鸞並不是安靜的昏睡,她的眉毛皺得緊緊的、一臉的痛苦之色;讓眾人焦急的她一樣在她的世界中掙扎著:她在漆黑中摸索著,可是走了很久很久就是看不到光亮、也找不到路,更不知道自己在何處。
終於她看到有亮光,拼命奔過去卻嚇得軟倒地上:那是水,白茫茫看不到邊的水;她驚恐的想後退時卻發現她的身體四周都成了汪洋,根本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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