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緩緩回身，看著多半個身子都隱暗影中古安平，這個沒有月色星光夜晚她心就好像那陰暗天空，空得只有烏雲而已；兩個人也不是多久沒有見面，只是見面不是有人場，就是兩個人都有意避開對方，這還是他們自古安平說要成親後第一次單獨相見。

“安、平哥。”聲音有些澀，但喚出這一聲來並不是那麼艱難，至少比紅鸞相像中要簡單很多；只是喚完之後，她便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她和他站得並不遠，可是兩個人之間好像只有默默吹過冷風，讓人不沉默都有些困難；曾經未婚夫妻，曾經青梅竹馬，曾經那些海誓山盟，他們兩人之間都不見了；而兩個人明顯還都沒有準備好自己身份。

古安平咳了兩聲，把目光自紅鸞身上移開：“天，要變了。”回頭再看一眼紅鸞：“起風了，雨，就要下來了。”

紅鸞輕輕“嗯”了一聲，抬頭看看漆黑天空，就算明知道那烏雲卻並看不清楚，就好像她至今無法看清楚古安平：“是啊，要下雨了。”風，涼了一些，相信雨絲就要飄下來。

古安平也看向天空：“你出宮吧，馬上出宮。”這就是他來尋紅鸞目。

紅鸞聞言看向古安平：“你知道我會答你什麼，安平哥；以前是，現是，將來也是；除非是我能尋到那個害死我父母、害我們全村壞人，並且要讓他以死來贖罪。”她說得極為平淡，此事她和古安平說過不是一次了，沒有什麼需要激動，也沒有什麼好解釋了。

至於古安平為什麼忽然來尋她，並不難以理解；他跟太子身邊伺候，太子和福王所為他應該知道不少，這兩天來發生事情，還有皇帝病情忽然好轉等等，都表明宮中已經很危險；可是紅鸞偏生這兩天被人謀算，使她成為宮中眾所周知太子人。

而福王對她說過那些話、還有那一吻，相信古安平是不知道，不然現他定會抓住她，要求她離開宮中；因為福王那是極為危險人，沾染上於紅鸞來說絕對不是好事。

古安平長嘆：“你必須要離開，其它事情交給我就好；你就聽我這一次好不好？”

紅鸞搖了搖頭：“其它事情還行，此事是絕不可能。”她看一眼慈安宮：“你不伺候太子殿下？”她不想和古安平再談離開皇宮事情，如果古安平願意陪她走走，說說他們過去一些事情，她還是很有願意和古安平多呆一會兒。

沒有其它意思，也不是想把古安平據為己有，她清楚知道雙福，那才是古安平妻、伴古安平一生人；而她只是想有人能和她說說那些永遠消失世間人與事，能讓她心得到些真正安寧，感受那早已經遠去再不可能擁有歡樂與幸福，能讓她生出勇氣與力量來，不至於晚上不自知時候，淚溼枕巾。

古安平卻上前一步：“不，你一定要走”

紅鸞看著他微微皺起眉頭來：“發生了什麼事？”她不明白今天古安平為什麼如此堅持，看得出來他今天是不達目誓不罷休。

古安平搖頭：“答應我，馬上離開皇宮；只要你願意，我就有法子，雖然多少會受些苦，但是隻要能離開就可以了。”

紅鸞見他不肯說，轉轉眼珠：“就算是出去了又能去哪裡？我們家人、朋友、親戚都已經九泉之下，我一個弱女子離開了皇宮，安平哥，你讓人我如何安身？外面世道並不好，而我會進宮你忘了嗎？我就是被人拐了賣進來啊——這還是好，如果我不想法子話就被賣去那種地方了，豈不是生不如死？當真那樣真不如死了痛。”

相信古安平聽完這番話不會再那麼堅持，然後她只要再問上幾次就能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會讓古安平如此著急把她弄出宮去。

古安平卻大力搖頭：“有地方可去，你出宮就住到孟大人家裡，有孟大人照顧你我也就沒有什麼可擔心了。”他話中隱隱有把紅鸞託付給了孟副統領意思，讓紅鸞為奇怪了。

“倒底出了什麼事兒？”紅鸞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古安平衣襟：“說啊。”

“讓我來說吧；”雙福自不遠處走過來，走近了紅鸞才看清楚她臉：“因為福王殿下，也因為太子殿下，因為四殿下；這宮裡予你來說當真不是善地，還是早早離開是正經；像我們這樣只能守著宮裡終老，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藉機離開呢？”

雙福很著急樣子，她是真得不明白：“報仇不是還有你安平哥，不是還有我嗎？”

“你？”紅鸞微微一愣。

“我已經是古家人，公婆大仇當然有份要報。”雙福看著紅鸞：“你還是聽我們，離開這吃人地方吧；為了報仇不能搭上我們所有人，不然就是九泉下公婆、鄉親們也要怪罪我們。”

“你安平哥不容易離開，而我因為是罪人關係也不能離宮；”雙福握起紅鸞手來：“走吧，算我們求求你。”她說完看一眼古安平：“一些，時間太久被人撞到可不好；我還要去永福宮就先走一步。紅鸞，算我這個做嫂嫂求你，不要辜負我們好不好？”

雙福過去給古安平整理了一下衣服，古安平把手中傘給她：“小心，不要淋了雨。”

紅鸞看著心中有些澀，卻並不傷心也不嫉恨反而有些高興：至少，古安平是幸福；至少他們兩個人，有一個人幸福了，這就足夠了。

古安平回過頭來：“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此事絕不會是假，你還是離宮才好。”

紅鸞聞言四下看了看：“孟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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