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典工狠狠心脫下手腕上的玉釧來:“用這個。”紅鸞伸手接過卻還是拿眼看著她,那意思她是懂的;再次咬牙取下另外一隻玉釧來:“還有這個。”
但是紅鸞還是看著她不動,她把頭上的釵環都取下來給紅鸞:“總可以了吧?”這些加一起少說也能賣個七八十兩的銀子。
紅鸞扯動嘴角笑了笑:“大人,您所有的財物不是給賠我們宮奴院的損壞的東西,就是做了賠禮;這些東西,現在應該是我的才對,大人您拿我的東西來賠我的官服,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你——!”楊典工一口氣衝上來,想說你不要欺人太甚,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她不敢發作,只能咬牙把這口氣再強自嚥下去:“我真得無法借到銀子,你說有沒有其它的法子。”她只想離開這裡,去尋李司工拿個主意。
紅鸞偏頭想了想:“銀子的事情當然要用銀子來解決才對,可是大人您往常那麼照顧我,我總不能一點人情不講。好吧,可以通融,只怕大人您未必能受得了,也未必能做得到。”
楊典工知道不會是好事兒,可是今天落到了紅鸞的手上只求能脫身,來日再想法報仇便點頭:“你說吧。”只要能離開就算是挨幾板子她也認了。
紅鸞看向柳兒:“你說怎麼做才好呢?一板子頂一兩銀子,可是典工怎麼也是七品官兒,打出個好歹來不好向尚宮大人說啊,且還在先帝的大喪裡,大人因為傷勢再誤點差事被責罰,讓我如何心安呢?”
“大人說得是,的確是不能打的。”柳兒很配合:“可是大人您這官服汙成這個樣子,如果就這樣算了,那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紅鸞連連點頭:“我倒是沒有什麼,只怕典工大人心裡過意不去,不會同意的——典工大人什麼時候讓人吃過虧,是不是?我們不能讓大人為難啊。這可如何是好呢。”她皺眉,然後展眉撫掌:“不如一兩銀子一個響頭,大人差幾兩銀子就叩幾個頭吧;這樣即不會傷到大……”她的話沒有說完,楊典工大叫一聲再次昏了過去。
楊典工都做好捱打的準備了,可是沒有料到紅鸞根本就不打她;讓她給紅鸞叩頭?!那真得比殺了她都難受。此時卻不是她想暈就能暈的,所以兩個耳光就叫醒了她。
“大人,您拿個主意吧。”紅鸞臉上沒有了笑意,已經坐到屋裡的椅子上;而其它的宮人當然被請去廂房裡:“您連番幾次害我不會忘了吧?不說那些遠得,那些遠得大人也不會承認的,就說賜婚的事兒吧,您不應該給我叩個頭認個錯嗎?”
楊典工在地上起來盯著紅鸞:“你殺了我吧。”她如果給紅鸞叩頭能把自己活活氣死。
紅鸞看著她:“你想好了?”沒有半絲拒絕的意思。
想到外面她的那些宮人,楊典工全身一冷心頭的火氣猛得消失不見,看著紅鸞進退兩難:她不想死,可是讓她向紅鸞叩拜她感覺還不如死了的好——讓她死吧,她又怕得要命。
紅鸞靠在椅子上:“說吧,我沒有耐心的。你知道我累得半死嗎?回來就想好好的睡一覺,可是被你一攪聽聽現在都幾更了?快說,我真得不想再等了。要麼死,要麼跪,我是不會平白放過你的。”
“不服?你問問自己的心,如果是我落到你手裡,你會放過我嗎?”紅鸞撇嘴:“我這樣對你已經很便宜你了,不是嗎?人要知足。”
楊典工臉色陣青陣白,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她實是難以做出選擇來。
紅鸞拍拍手,對進來的小順子道:“弄她出去,就按原來的法子做,弄死她我們還能邀功呢。手腳麻利些,我先去睡了,真得累死我了。”
小順子答應著,喚進來小平子兩個人拖起楊典工就走。
楊典工大叫:“我跪,我願意跪。”真要死時,她才發現自己的那點堅持什麼也不是;原本有過一次教訓了,可是她卻不長記性。
“不見棺材的德行!”小平子沒有好氣的推了楊典工一把:“再不知道如何是好,你就直接喊我們兄弟得了;我們幫你一下子就解脫了,再也沒有這麼多的煩惱。”說完和小順子站到旁邊並沒有退出去。
楊典工這次真正的後悔了,知道這樣剛剛還不如痛快的跪倒叩頭,也免得現在多了兩個小太監在旁邊看著;她看看紅鸞,再看看小順子二人,緩緩的跪倒在地上,對著紅鸞就叩了一個頭。
紅鸞淡淡的道:“一兩銀子,大人,你可要快些;照你這速度,叩完天都亮了。”
楊典工滿臉漲紅的再次拜下去,全身都在發抖。她今天是來尋仇的,可是到了最後她卻伏在仇人的腳下叩頭謝罪!還有比這個更惱人的嗎?她卻不敢不叩,一個接一個的叩下去,她感覺自己的全身都麻木的不知道疼痛。
“知道錯了嗎?”紅鸞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問她。
她全身一顫,知道這也是紅鸞在刁難她,可是銀子也沒有了,叩頭也叩了,此時還差這一點兒嗎?就差這一點忍不住,那她豈不是前功盡棄,銀子平白丟了,頭也白叩了?她顫著聲道:“我,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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