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微微的溼潤,她是真得被皇帝感動,頭一次感覺做他的眾多女人之一,並不是太過難受的事兒。
太皇太后的目光在聽到皇帝的話終於一變,雖然有驚怒可是更多的反而是小心:如果皇帝只是虛張聲勢,豈敢在此時逼她和兩位太貴妃交權?此舉不止是開罪一方,依著皇帝的性子當然是已經安排好,就等著有人跳出來以便他殺之立威。
這樣的心思也算是難得了,而且不得不說皇帝很能幹,能避開那麼多的耳目讓她及上官家族沒有看破一點;也因為皇帝的厲害讓她心生悔意,當初不應該聽兒子的話,或者是現在改變一下對皇帝的策略會更好一些?她垂下的眼皮遮住了她的所有的念頭,沒有人知道她現在想得是上官家族要如何和皇帝相處的問題。
至於宮權,她做為太皇太后在宮中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不管宮權在誰的手上也不能、不敢動她分毫:孝道二字就能把皇帝等人扣得死死的;這個她倒並不是很在意,當然也不是不生氣的。
不管是皇帝再緊逼一步,還是兩位太貴妃當著她的面兒就把手中之權交出去,就讓她極為惱怒:不是因為權,而是因為這些人不把她放在眼中——這才是讓她不能接受的事實。
尤其是兩位太貴妃幾乎是在落井下石,分別只在於柔太貴妃的石頭砸過來的比較大,而麗太貴妃和福王是存心想腳踏兩隻船:福王所說的元華的事情,還是很得她的心,至少讓她知道福王和麗太貴妃不像柔太貴妃那樣,眼中只有皇帝。
太皇太后看向皇帝:“哀家的確是要好好歇歇,宮裡的瑣事還真是沒有精力過問;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朝延大事用不著爭親政不親政的,皇帝自己看著來就是,哀家沒有好說的。”她擺出了高姿態,也是因為認定皇帝不會當真把太子妃當作皇后看。
給太子妃一個皇后的名份無所謂,可是把皇后之權給了她就等於是給皇帝自己找麻煩,她絕不會是個賢內助;所以她樂得表現一下她的無慾無求,正好讓天下臣民知道她只是想讓兒孫能守住祖宗基業,並沒有其它的想法兒。
當然做事要萬無一失才好,她才會提出親政二字來威脅皇帝:倒底皇帝的年紀不大,先帝既然沒有指定顧命大臣,可是她太皇太后可以代先帝指定的——很合情合理;當然,她原本也沒有打算提顧命大臣,她想得是臨朝稱制。
上官家是她的後盾,所以她不能讓其敗落,她也有私心想讓上官家保住榮華富貴,和皇家始終是最親近的家族:每代的皇后不可能都是上官家的人,可是也能是上官家盟友的人,自然就能讓上官家保住世族第一。
但是她同時不想讓上官家過於勢大,因為她是皇家的媳婦,因為皇帝是她的兒子、孫子:這好像很矛盾,其實並不。因此她並不想封其弟或是侄子們為顧命大臣,而是想臨朝稱制和皇帝共同治理天下;她要保證皇位永遠是她兒子的後人。
親政二字更是赤luo裸的威脅,在皇帝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後,太皇太后說話也少了些顧忌,至少不用再總是扮出一副慈祥的樣子來;她所想的依然是給元華鋪路,只要讓元華手中握有宮權,憑元華的聰明壓制皇后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到那時想廢后也就要看她的心情或是她的需要了,皇后,可不是那麼好做的;沒有本事的人坐上去,那個後位就是通往陰司最近的路。
太皇太后看著皇帝等著他點頭,因為她實在是想不出皇帝搖頭的理由:太子妃不能獨自掌權,而紫玄和纖纖二人她想皇帝並不想把後宮弄得烽煙四起,更不想留下給麗、柔二妃借她們再掌宮權的機會。
再加上她的威脅,皇帝最後的一絲疑慮也會消失,因為就算元華意在後位可是她卻是維護皇帝的人,沒有皇帝元華就也不是了,憑此皇帝在此時最英明的做法當然只有點頭。
皇帝迎著太皇太后的目光,輕輕的、堅定的搖了搖頭
整個大殿之上再次無聲,眾人看著皇帝不清楚他在想些;如果他不同意元華掌權,難不成要把權力名義上收回,實際上卻依然還給了麗、柔二妃?宮權在紫玄和纖纖的手上,和在麗、柔二妃的手上沒有多大的分別。
紅鸞也不懂,她很不懂,皇帝此時為要搖頭;可是她的心提得高高的,因為她是最知道真相的人,為皇帝狠狠的捏了一把汗;而且她認為皇帝做了蠢事,為了和太皇太后作對而作對,怎麼想也不應該是皇帝會做出來的事情,可偏就發生在她的眼前。
她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才悄悄看向皇帝,卻看到皇帝掃過她的目光裡有一絲絲的笑意,不過就是那麼霎間,她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看清楚,卻莫名的放下了一半的心。
皇帝環視殿上之人後在皇貴妃的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才輕輕的開口:“祖宗規矩,宮中之決要出自於中宮;如果月容當真是忙不過來,要由誰來幫她當然也要由她來決定。”他的話說出來後,除了太子妃外眾人都是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他。
但,福王和太皇太后等人的謀算全部落了空卻是真的。
第二更送上,求票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