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車停在春兒養傷的地方,出來迎皇帝和紅鸞的是孟統領;他的目光在紅鸞身上掠過,既不是不看紅鸞,也不會多看:“皇上,貴妃娘娘,捉到了兇徒只是到現在也沒有問出來。”
皇帝點點頭扶著紅鸞進屋:“死士,當然不會那麼容易開口。其實我們也不需要他說,他來了就足夠了。”
876章 找錯人
紅鸞進屋看到的是個宮人,不過細看就知道這應該是個男人,或者是名太監假扮的:在宮中混入個男人太難,但是想弄進個太監來並不是難事;看太皇太后身邊那幾個孔武有力的太監也就知道了,每個家族總會弄幾個自己人給宮中的女兒用。
那人倒是很平靜,跪在地上不吵不鬧也不叫,看到皇上和紅鸞還知道叩頭。
皇帝微微皺眉頭:“五弟還是很會調教人嘛,看起來你早有準備,是也不會說了;酷刑對你是沒有用處的,嗯,看來朕要想想法子了。”
那人聽完皇帝的話閉緊了嘴巴,既不說皇帝的話是對,也不反駁皇帝話不對;如此沉默才是真得不會讓人知道半點東西。
皇帝看著他忽然大怒:“你以為你不說朕便也不會知道了嗎?朕不但知道你是定王的人,還知道你們在京城的莊子在哪裡;你不說朕也不想問,你也沒有能讓朕問的,該知道的朕都知道了。不過是想給了你條活路,既然你想忠於你的主子,那朕就成全你。”他說完一擺手:“來人,給他一碗酒。”
紅鸞輕拍他的後背:“何必同他計較,著人去拿了賈太嬪再去搜了定王府就是;他既然不畏死就讓他死好了,也算是成全他。”看一眼那人:“你的赤誠本宮也很佩服你,叩頭謝恩領賞就上路吧。”
那人也不答話舉起酒來喝了個淨光,喝完不多時就躺倒在地上抽搐起來,可是半晌也沒有死,反而胡言亂語起來。
天亮之後,宮中之人都知道捉到刺傷春兒之人,還知道他服下藥酒不能自控的、如同發高熱一樣的胡言亂語:有些是他兒時的事情,但是有些時候卻會驚叫痛哭——反正他嘴巴里的事情很多都是實情,這是大家都瞭解的。
宮中很多人都去看過那人,聽到他不時的喊出王爺二字來,有時還會叫賈太嬪的名號,就知道此事和人有關了。當然,這不能算是罪證,所以賈太嬪和定親王還好端端的,只是皇帝已經下旨讓他們母子各自上書自辯。
終於定親王再也忍不住,不想這樣被皇帝捉起來而發出手令,居然聚集人馬想衝進皇宮去:他收買的人馬當然不止是皇城郊的一隊,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只能想著出奇不意的致勝。
可是他們還沒有進城就被大隊兵馬所圍,而定親王也被人捉住綁了送到皇帝面前。這次的叛亂輕輕鬆鬆的就解決了,就好像定親王只是在玩小孩家的家家酒,根本不是真得要反叛。
紅鸞帶著聖旨來到賈太嬪所居的康寧宮時,她已經穿戴整齊在等紅鸞,見禮答話都如平常一樣,好像沒有聽到她的兒子起兵失敗之事。
“純貴妃現在是不是很高興?”賈太嬪看著紅鸞:“又為皇帝立了大功,聖眷可以長盛不衰,實在是可喜可賀。”她把玩中手中的茶水:“如果不是純貴妃步步緊逼,不是你讓我們母子無法通訊,現在絕不會是如此局面。”
紅鸞不懂她為要說這些:“說這些有用嗎?現在事已成定局。”
賈太嬪抬起頭來:“於我無用,可是於你有用啊。你除掉上官家是用這種手段,除掉我們母子手段也差不多;可是不要忘了,朝中宮中你都有強敵未去,如今你已經沒有其它手段心計,想要保命何其難也。”
“更何況你還是中了她人之計,那花茶不是我們母子所為,苦心經營多年,我們母子倒底是底子太薄,到現在也不是好時機,如果不是因為花茶之事不能自白而被皇上所疑,怕他細查之下知道我們母子所謀的大事,又豈會被你們逼到如此地步?”賈太嬪笑笑,輕輕的抿一口茶:“不是我們母子手段不成,只是上天沒有眷顧我們母子。”
“除去我們母子於皇上當然是有好處的,可是於你卻沒有半分好處,我只是想知道你為要如此謀算我們母子?”賈太嬪的眼中閃過了不甘心:“我們母子自始至終沒有做過於你純貴妃有害之事,你為偏偏不去對付惠妃和胡家了,反而來謀算我們母子。”
紅鸞聞言再也忍不住:“到此時你還不說實話?定親王三番五次的試探於我,你們母子非要去當年大水之地,為得是?還不就是因為當年你們喪盡天良之舉,想要再次來個殺人滅口嗎?我的父母何其無辜,那一村又一村的鄉親們何其無辜……”指著賈太嬪她罵出這麼多年來的怨恨。
賈太嬪呆呆的看著她,越聽臉上的神色變化越大,最後她握起拳頭在桌上狠狠的一搗:“居然、居然是如此……”她猛得站起來卻又身子一軟重新坐倒,嘴角流出了一縷發黑的短血:“沒有想到啊。”
紅鸞見此看看她手中的茶也就明白過來:“你死也不能贖其罪”
“你錯了。”賈太嬪咳出一口烏血來,帶著幾悽慘的笑意:“我多年來自命不凡,沒有想到早就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今日我們母子死得不冤,計不如人而已。”她抬起手指來:“但是,當年的大水,和我們母子無關,花茶不過是為了讓你我同時入局。你自以為聰明,還不是被人擺了一道,依我看,你的死期也不遠了。”
她又吐出一口血來:“你找錯了仇家,報錯了仇。”就此軟倒在桌子邊眼看著出氣多進氣少,人已經是不行了。
皇帝的旨意本就是要賜死賈太嬪,紅鸞知道她服下毒茶後也沒有想救她,此時聽到她的話大聲叫人傳御醫來,奔過去扯起賈太嬪來:“你是不甘心,所以才想讓我、讓皇帝胡亂疑心,而讓朝中、宮中大亂是不是?當年的事情就是你的父兄所為,有定親王府中的帳冊為證,你還有可辯的?”
“帳冊在、在定王府就是定王的東西嗎?”無錯不跳字。賈太嬪斷斷續續的說完這一句就嚥下最後一口氣,眼睛睜得大大的不肯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