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儀看得目瞪口呆：“她是人還是妖？”倒忘了剛剛來人對太皇太后不敬。

太皇太后冷冷哼道：“當然是人。她們母親是我們天朝一個神秘家族，據說傳到她那一代只餘她一人，是她們父親收來妾室。此女有一身莫測功夫，極得他們父親寵愛。她們家之所以會有滅門之禍也是緣自於此，有人要得到她母親那一身莫測功夫，可惜是那女子倒是烈性隨她夫婿去了。哀家當時想，做母親不可能當真丟下兩個孩子不管，定會有什麼留下來才救了她們。”

“不過沒有想到是，這姐妹二人妹妹也就罷了，當年還只是孩子後來也沒有任何功夫身，哀家就依著她姐姐意思，把她賞給了惠王，如今生了兩個孩子已經貴為側妃了。倒是這個姐姐心計很深，上官家這麼多年，硬是沒有露過半點那種莫測功夫，今兒哀家是第一次看到——如果她把這些東西教給上官家死士，上官家豈會滅族？！”

太皇太后說到後來已經咬牙切齒：“哀家出去要看看她尋了個什麼樣主子，居然敢對哀家如此不敬。”

尚儀現才知道太皇太后不是不氣，只是剛剛沒有發作而已：“她是人就好，太皇太后不必同她生氣，離開佛堂之後您要處置她還不是一句話事兒？鳳體要緊，莫要為小人著急傷到自己。倒是那功夫還真是嚇人，不是親眼所見話絕不會相信世上有這等功夫。”

太皇太后嘆氣：“不知道她功夫得了她娘幾成，不過確是有些神妙之處。扶哀家進去吧，哀家想去誦經了。”她心真得很亂很亂了。

尚儀沒有說話扶了太皇太后進去，院裡東西都是自己一人收拾，並沒有叫宮人們進來幫忙。

太陽此時已經西斜，把宮中之人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比起午時來影子也淡了不少。太皇貴妃身影同樣拉得極長，她斜倚軟榻上淚流滿面，手中握得是一張有摺痕紙。聽到有人門外稟事，她匆忙起身把手中紙收進懷中，才拭淚叫人進來。

掌燈時候好像眨眼間就到了，看著跳動燭火她忽然把懷中紙取出來，燭火上點燃看著它化為灰燼，淚水再次無聲滑落，而一雙手因為握得過緊而使得指節泛白。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太皇貴妃忽然把燈燭推倒地上：“本宮定不會放過你，定要為本宮那雙可憐孩兒討回公道。”燈燭倒地上猛得一亮然後因為地上並無多餘之物，油之時自然就熄了。

殿外宮人太監聽到後嚇了一跳，輕輕叩問有何事時，只聽到太皇貴妃略帶沙啞聲音：“不知何故燭臺倒了，你們進來收拾一下，輕些，本宮實是乏了不要過來驚擾本宮。”

堪堪一個月過去，紅鸞身子終於大好，皇帝高興之下賞了御醫們不少東西，就連小溫子也是連連高升，已經成了掌殿太監。

太皇貴妃過來探紅鸞把做好幾只大小不一虎頭枕遞上：“收起來吧，給孩子用得，孩子越長越大枕頭也要越來越大點。做得不甚精細，你不要嫌棄就好。”一個月來，她常常來清露宮，而紅鸞待她和原來也沒有什麼分別，至少兩個表面上還是像原來一樣，並沒有如宮中所想生疏。

紅鸞笑著收起來：“這麼好東西我可是第一次見到，如果不是給我孩子用得，我都想搶了過來自己用。”她肚子已經隆起，不過身子很好行動間並不見笨拙。

“終於大好了，宮中也沉悶許久，本宮想借你清露宮為你慶賀如何？宮中請何人作陪本宮拿不定主意，此事還要你說得算，不過酒席什麼本宮已經吩咐了御膳房；今兒又是十六，天氣又好晚上月色想必極好，現這個時候不涼不熱，就院子裡擺宴如何？你呢，讓人備個大大圈椅，鋪得舒服些你想坐就坐想倚就倚，就算是躺下也沒有人見怪。”

紅鸞連連擺手：“這如何使得，太皇貴妃不要折我壽。您呢，想熱鬧可以，只是還得我自己來設宴請太皇貴妃和宮中諸多太妃和姐妹們一聚。”她並不想如此興師動眾，只是太皇貴妃盛情難動，也只能勉為其難了。

“既然如此就依你，不過三天後請外命婦們進宮來歡飲，一來讓她們藉機向你道賀，免得陸陸續續前來是擾人，二來也讓人都清楚些什麼事情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太皇貴妃沒有堅持非要自己宴請宮中之人，反而提出外命婦要道賀事情來：“就由我來設宴，這次你卻不用相搶了。不用宮中之錢，就是免得有人說你閒話。”

紅鸞目光微閃：“其實不必如此，外命婦那裡不必興師動眾……”

太皇貴妃起身笑道：“當然了要興師動眾，你養病這麼久有些事情到了晚上你一看就會明白，也不用本宮來多嘴。好了，時辰不早本宮回去準備一下，一會兒就打發人過來相幫——人就交給你們宮中人來使喚，讓她們去找柳兒還是找嬤嬤？”

紅鸞也沒有留她：“交給柳兒就成。”

“對了，座位安排時，我們不過是自家人相聚不必一人一座，三四個坐一起熱鬧；本宮就同兩位太貴妃坐一起吧，相信那三位太妃也是喜歡坐一起。”太皇貴妃踏出門時隨意說了一句。

紅鸞答應著送她走了，扶著杏兒手笑道：“看來，月餘時間太久，都有些忍不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