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輕舟大言不慚:“昨晚在城外宿了一夜,今天一早進城,和督察院交了差,便來你這裡了。”
也就是說,他還沒有回自己家,就跑到雙井衚衕蹭吃蹭喝了。
“你怎麼不回自己家裡?”霍柔風沒好氣地問道。
“我讓如煙把箱籠送回去了,我又不累,串串門兒再回去也無妨。”
和霍柔風江南口音的官話不同,霍輕舟一口京片子,尤其是說“串串門兒”的時候特別好聽,剛好前院的丫頭端茶上來,眼睛瞟了一眼霍輕舟,臉蛋就紅了。
霍柔風衝那丫頭皺皺鼻子,九爺天天在你們面前晃悠,你們可沒有一個臉紅的。
想到臉紅,她就想起了展懷。
這些日子,她迷上看詞話本子,她發誓下次再看到展懷臉紅,她不會再問他了。
“剛才聽說采芹要嫁人了?真不容易,你那個丫頭嘴巴那麼碎叨,居然也能嫁出去,替我給她隨四十兩的份子錢,一定別忘了啊。”霍輕舟說道。
霍柔風歪著腦袋看著他,這人這麼不要臉,居然一點兒都不臉紅。
她把手掌伸到霍輕舟面前:“四十兩呢?拿來,我替你給她,再給你寫到禮單上。”
霍輕舟道:“你先替我給她,發了官俸我就還給你。”
霍柔風都想啐他了,她道:“九爺是從七品,你是七品,九爺的俸銀都懶得去領,你能比我多幾兩?四十兩足夠你存半年了,你拿什麼還給我?”
霍輕舟道:“你都知道我沒錢了,還要讓我給,不瞞你說,我現在不方便賺錢,快要窮死了,就等著讓你接濟我了。”
見他一臉苦相,霍柔風懶得搭理他,揮手屏退了屋裡服侍的,把采芹娘帶來的訊息,一五一十告訴了霍輕舟。
聽她說完,霍輕舟的眉頭就擰在了一起,他道:“你說那個時候你還不認識謝思成,那你認識展五嗎?”
霍柔風搖頭:“都不認識,初時我還以為是本家的人要給我使絆子呢。”
霍輕舟深深地看她一眼,問道:“本家?霍家本家?他們給你使什麼絆子?”
其實這事在杭州是眾人皆知的,但是到了京城,也就沒有幾個人知道了,本身也不是秘密,再說長房的霍子興如今也被整得很慘,霍柔風沒有瞞著霍輕舟,便把從小到大,長房編排她是野種,想把霍十一過繼到二房的事情說了一遍。
霍輕舟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冷,他還以為霍九是在蜜罐裡泡大的小孩,現在聽來,分明就是除了霍老爺和霍大娘子以外,沒人待見,江南文風鼎盛,霍九出身商賈,又頂著野|種之名,可想而知,在杭州時不會有人想和她結交,甚至就連自家親戚,也對她避而遠之。
難怪他總覺得霍九有些乖張,還以為她是被寵壞了,://./99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