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被一縷陽光生生給掰開了眼,入眼是白色的屋頂,轉頭是白色的窗簾,然後是白色的桌椅,白色的陽光讓每一件物品都散發著刺眼的光芒。我有一種暈眩的感覺,朦朦朧朧中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堂!
聽到“啪嗒啪嗒”的聲音,我把頭轉向另一邊,看到蕭明南正坐在椅子上敲電腦,應該又是在忙公務,他總是很忙!
我身上軟軟的,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希望腦袋能清醒一些。
“醒了!”
我抬眼看到蕭明南已經合上了筆記本,他微笑著朝我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蹲在床邊,又握住了我的手,一陣欣喜,“總算不燒了。”
我看到上方掛的輸液架,確定這是醫院,於是問:“我生病了嗎?”
一開口,才發現我的嗓子是啞的,話也沒有多少力氣!
他頂著發青的眼圈兒溫柔地對我笑:“不燒了就好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有些頭暈。”
“哦,那你再躺一會兒。”
“我想坐起來!”
“好!”
蕭明南起身為我支起床頭,然後為我倒了杯水,在床邊坐下,輕輕扶起我:“來,喝點水。”
他的微笑,他的聲音,他對我的關心,慣性地讓我覺得溫暖。我喝了幾口水,重新躺下,腦袋有些沉,所以乾脆閉上眼睛。閉上眼睛後慣性地開始想之前的事情,之前的事都是細思極恐的,所以我不免再次被恐懼籠罩,呼吸加速,渾身開始哆嗦!
蕭明南抓住了我的手,連連輕聲呼喚:“鶯鶯,鶯鶯,別怕,我在這裡!你掙開眼睛,掙開眼睛,看我……”
我強迫自己掙開眼睛,看到蕭明南那張讓我有安全感但是又有些厭惡的臉,我把臉轉向一邊,抽出手來,不看他,不話。
“鶯鶯,你還在怪我嗎?”
床陷下去一塊兒,我感覺他坐了上來。不一會兒,果然他伸著大掌從背後攬我,我推了他一下,可是身上沒有力氣,所以作罷,只是扭開頭不去看他。
他將我攬在懷裡,在我耳邊低喃:“鶯鶯,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把你一個人扔在那裡!”
不知道怎麼著,聽著他這麼,我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竟莫名其妙地又哭起來。他一邊為我擦拭眼淚,一邊輕聲安慰:“不要哭了,哭多了對眼睛不好,這兩你哭的太多了,睡著睡著就哭。所以我不得不這樣抱著你,只要我這樣抱著你,你就不哭了,乖,我現在抱著你呢,你不用害怕了,我會收拾那個饒,保證他以後不敢把你怎麼樣。”
他像哄一個孩子似的哄我,我是真的很受用,不一會兒就平靜了下來。我側身躺在他的懷來,環抱他健壯的腰肢,傾聽他強有力的心跳,感覺很溫暖很安全,我不話,默默地,貪婪地,奢侈地享受著這種感覺。
他用骨節分明的大掌溫柔地撫了撫我的頭髮,輕喃:“你你膽子這麼,受到些驚嚇就會發燒住院,以後離開我,可怎麼辦啊?所以……所以別再犟了,跟我在一起吧!”
我閉了眼睛,推開他,翻過身去,不話。
他嘆了口氣,輕拍我,“好了,別瞎想了,先養好身體再。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弄。”
“……”
有人任何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但是蕭明南耍流氓耍的讓我感動,究竟是他太會耍,還是我太傻?
我承認我有時的確貪戀他給我的溫暖,甚至想就這樣也很好,可是每當提到婚姻問題我就會把自己之前的想法全盤否定,我骨子裡的戀愛就為結婚的觀念紮根太深,誰要試圖拔出我的這個觀念,就像在我骨頭裡打洞,一定會被我拒之千里之外!
排除婚姻問題,經過這兩次劫難,我越發的覺得我距離蕭明南的生活很遠!
我只是個普通百姓,他的生活只能出現在我的電視螢幕之內,僱兇殺人,兄弟鬩牆,刀劍相向,這些東西在螢幕上會比較好看,可又有幾個人能承受自己是那些事件間中的一員呢?
我貪戀他對我的好,但是我不能承受他帶給我的這種生活,要麼是人人嗤之以鼻的金絲雀,要麼是人權戰心驚的江湖沙場!並且無論是哪一種,都是沒有結局,都要看著他最後牽著一位高貴優雅的公主的手走進婚姻的殿堂。而那時,我或許已在沙場上泯滅,或許已經在金絲籠裡拋灑了青春,臉上還掛著大大的僵硬的笑祝他新婚愉快,然後滾到一個黑暗的角落,迎著眾人唾棄的目光獨自舔舐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