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程知勿身上這柳仙是怎麼來的,還得從楊研回的那條簡訊講起。
程知勿在聽完了楊研回過來的資訊後就牽著小多出了門,算了算時辰對應的大致風水六合後一路直奔西南而去,他不是看風水的好手,但裝神棍裝久了,多少也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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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狗來到了城郊的一片樹林,這裡荒草不多,但菌類生長密集,一腳下去總能發出噗噗的聲音。
程知勿又往林子深處走了走,這片樹林不大,密度也很低,樹木最高也就兩三米的樣子,不過樹冠展開後將整片林地都籠罩了在樹蔭之下。程知勿只走了百十來步就差不多來到了樹林的中央,他站定了身子,琢磨著差不多就這兒了吧,再精確的位置自己也看不出來了。
他俯下身去,抓了一把土,這裡的土壤溼潤黏著,輕輕一抓便附在了程知勿的手掌上。他輕輕揉搓了一下,黏著感固然讓人不適,但微涼的溼潤土壤讓程知勿隱約感覺自己和這片北方的土地建立了一種微妙的聯絡。
對於華夏民族的幾千年歷史來說,土地始終是貫穿其中的關鍵詞,可是史官常常不願意花費珍貴的筆墨來為這文明的根基描上一筆。但無論如何,生命終究還是和腳下的土地建立了不可磨滅的聯絡,而一些有本事的傢伙就能從土地中找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恰巧,程知勿有這個本事,也許是他和九隱山的聯絡在起作用,也許是妖理會成員的身份影響著什麼,總之他成功和土地“溝通”上了。
不過,土地只是沉默的傾聽者,程知勿真正要找的另有其人。
“欸……那叫聲老仙兒往前要走,往前的行啊,走過三里桃花店,走過五里杏花營啊……我這老仙兒~這回你們紮營啊別扎低窪地,低窪之地出困龍……”
他跟著楊研發給他的詞緩緩唱唸了起來,長長的詞足足五六分鐘才唱完了一個迴圈。
隨著程知勿的聲音響起,他手中溼潤的土壤竟彷彿被蒸乾了一般一點點變成了細碎的小土塊,從掌心沙沙落回到地面上。
可是當程知勿唱完之後,什麼變化都沒有發生,他在原地蹲了一會兒,確定真的沒變化,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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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唱錯啊,地方也沒算錯,感覺也有了。
想了想,程知勿又換了個方向,重新抓了把土,把土裡的菌類摘乾淨之後又唱了一遍,這一次他仔細感受著四周的變化,那古怪又攝人心神的詞句使得附近的溫度都低了一些,可是直到掌心的土落盡,也沒什麼變化發生。
不過這次,程知勿終於發現了問題出在哪裡,當他唱到中間的時候,附近有些凝固的空氣驟然被放鬆了下來。
楊研發錯詞了?
程知勿直起身來正準備給楊研打個電話再問問,就聽見身旁的小多發出了警惕的嗚嗚聲。
一個聲音從程知勿身後傳來,“後生,剛剛這詞,是誰教你的?你唱錯哩,是‘路過’杏花營,不是‘走過’,錯一個字我可要繞不少彎路才能找到你。”
小多警惕的目標也正是這個聲音的主人,那是一個穿著毛皮大衣的男人,走路時雙腿的姿勢看上去分外彆扭,仔細觀察後能發現男人在走路的時候雙腿是緊貼著一點一點往前扭動的。不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臉,那不是人類的面孔,從大衣的領子中生長出來的竟然是一顆長滿了黑色鱗片的蛇頭,在蛇頭的頂上還像模像樣地戴著一頂狗皮帽子,蛇頭下的脖子伸得很長,在半空曲了一個圈。
這要是被普通人看到,怕是要直接嚇暈過去。
程知勿轉過身來,看見了一抹藍色。
“您是大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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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詭異的蛇頭吐了吐信,上下一點,“是也,是也。後生你還沒回答老仙兒我的問題哩,這出馬仙的《請神搬兵決》唱詞是跟誰學的?”
“是一名前輩教的,說出來名字您應該也不認識。”程知勿拱了拱手,禮數要周到,“請大仙兒前來,是有事想問。”
那雙蛇眼泛著冰冷的光,柳仙吐著信子嘶了一聲,“有話且說。”
“請問大仙兒曉得妖怪聯合理事會麼?”跟面前這地域鄉土氣息濃重的妖怪打交道,程知勿不知不覺帶上了一點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