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嵐掂著姜嬤嬤給的十八子,眯著眼睛招呼月息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月息先是驚愕,然後眼睛忽的亮起及其興奮的光芒!“小姐放心,奴婢定然將事情妥妥的辦好!”
暮春幾個人見月息不知道領了什麼差事,一蹦三跳的出了屋子,不由好奇道:“小姐,您要怎麼對付四皇子?怕是不太好吧?”
公孫嵐道:“放心,不會把他怎麼樣,不過是讓他吃點教訓長長記性。”
這廂私自回京的四皇子,僅僅在府上呆了不到兩個時辰,便有無數彈劾的摺子飛到北冥宮中。君上將四皇子叫到宮裡,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還親自執鞭將四皇子的脊背抽的皮開肉綻。若不是眾人攔著,直接打死也是有的。
明眼人都知道,這頓毒打,算是君上給大安的一個交代。
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崔若,也被勒令在府中禁足三個月不得與四皇子見面,崔若恨的牙癢癢,原本他們兩個同命鴛鴦,一個養病,一個養傷,是加固感情最好的機會,但她不敢違抗旨意,只能一天三次的往外傳話,關心、擔憂、傷懷樣樣不少,讓四皇子在傷勢未愈時常高熱的情形下,雪上加霜。
後來申嬤嬤實在看不過去,便將崔若遞過來的話一律攔了,這才讓四皇子的情形好轉了些。她跟四皇子身邊的小廝松臨抱怨道:“主子糊塗,你也不勸勸?”
松臨不服道:“您是主子的奶嬤嬤,他犯了痴勁兒的時候,誰能全得住,常遠將軍攔了又攔都沒成,我說的話又頂什麼用?”
申嬤嬤氣悶道:“也是怪我,不該給側妃傳什麼家書!”
“唉,嬤嬤也莫要自責了,誰能想到主子就能撇下皇子妃先回來呢?”
申嬤嬤聽到“皇子妃”三個字,不由問道:“主子就這麼走了,那高陽公主怎麼說?”
“高陽公主憑的好脾氣,連主子為何要突然回京竟都沒問,還細細叮囑了幾句,讓主子多抽調些人一起回來,以保證安全。”松臨往申嬤嬤跟前湊了湊,小聲嘀咕道:“我看,咱們這位皇子妃是個好說話的,將來咱們總不至於在她跟側妃中間受夾板氣。”
“這不是好脾氣好說話,而是識大體知進退!”申嬤嬤聽了這話,嘆了一聲說道:“原本我想著,側妃是個懂事的,現在看來,那都是因為從前沒人與她爭寵。到底是庶出。唉……往後咱們主子,可沒得消停日子過了。”
松臨見申嬤嬤說這話抬頭瞪了他一眼,他“哎喲”一聲,說道:“嬤嬤放心,這話也就咱們兩個能說說,我還能告訴誰去?”
“哼,你小子知道就好!往後跟在主子身邊可要機靈著些,莫要再發生今次的事情。”申嬤嬤叮囑了幾句,又說:“君上說了,就給主子三天時間養傷,第四天早早的就得從京都出發,去迎高陽公主,你把六皇子送來的藥好生給主子抹了,免得到時候好的不利索,如何出行?”
松臨趕緊點頭:“是,我心裡都記著呢。”
……
四皇子養傷的幾日,月息頻繁出入府中,買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還常常往南宮府上跑,找萬生老頭嘀嘀咕咕。眾人問她只是要做什麼,她還神秘兮兮的不說。
到了第四日,公孫嵐起了個大早。她讓月息幫她在臉上塗了黃粉,以便遮住瓷白的膚色。再仔仔細細將眉毛描粗換上男裝,便和同樣喬莊打扮了的月息和雷成等人,尾隨著四皇子一起出了城。
四皇子的傷沒有完全好,無法騎馬,便做了舒適的馬車一路前行。松臨心裡計算著時間,讓四皇子能在不影響傷勢的情況下,最快與皇子妃匯合。
四皇子服用的湯藥中,有些安眠的作用,除了午時被松臨叫起來吃了些東西,其餘時間都在馬車中倒頭大睡。
太陽落山時,一行人到了落腳的地方。
松臨扶著腰痠背痛的四皇子下了馬車,說道:“爺,咱們趕著去迎皇子妃,不能可丁可卯的在驛站落腳,只能走到哪算哪,到客棧下榻。”
四皇子從來不在意這些事,無精打采的擺擺手,說道:“你看著安排吧。”
松臨給四皇子帶了帷帽,繫好頭蓬,已經有下人在眼前的長福客棧定好了房間。四皇子進了屋子便擺擺手讓一眾人下去,只留了松臨一個。
松臨道:“小的已經讓人去煎藥,爺這會該用些膳食,稍後正好喝藥休息。您看如何?”
四皇子無聲點頭,松臨便出門去安排,一同忙亂直到服侍四皇子睡下,已經是一個多時辰過去。他這一天也累的夠嗆,便也吹了蠟燭,伸展胳膊腿兒倒在一旁的地鋪上睡下了。
夜深人靜,整個長福客棧只有一兩個房間還亮著燈,卻也聽不見半絲聲響,不知是主人怕黑,還是亮著燈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