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受傷的原因張車前不肯多說,只用“工傷”二字敷衍過去。
燕一真問不出更多,也只好作罷。
所幸張車前身體強健,也沒用傷到筋骨,不出半月便康複如常。
他回到城門當他的守衛。
燕一真回到書院當他的夫子。
一切都和從前一模一樣。
又好像有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32.
一定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張車前開始在黃昏時分去書院把燕一真接回家,一起做飯吃。
然後再散步出門,一個去巡夜,一個回書院。
古伯對此沒有發表任何非官方性評論,只是默默把廚房裡的辣椒都收了起來。
33.
燕一真的廚藝並非驚人,但他有一手醃製的絕活。
這樣一看,更不像個書生了。
“小時候家裡窮,有上頓沒下頓的,所以一旦找到吃的就拼命想法子留住,管它是樹皮還是田鼠呢。”
燕一真邊說邊把切好的羊開口果子往壇子裡擺,一層果片一層陳皮,然後再一層糖粉。
張車前津津有味地看著,對於果子他向來是什麼季節吃什麼,從未想到還可以用這種方式儲存。十分的新鮮。
一壇陳皮羊開口,一壇鹽津花生糯米,一壇酸辣蓮花白菜絲。
沉重黝黑的老壇,在簷下牆腳靜靜醞釀著新的美味。
是他不曾見過而期待著的,燕一真的童年。
34.
哦對了。
自從上次,他把親手做的醃肉分給學堂的孩子們帶回家。
他在大家心裡的地位就直線上升,僅次於古伯了。
“星君先生。”小學童們恭恭敬敬。
35.
又一日,燕一真抱了一堆草回來種在壇子四周。
張車前好奇道,“這是什麼?”
燕一真樂滋滋,“是你啊。”
張車前不以為然。
燕一真解釋道,“這是車前草,你別小看它,小株的嫩芽可以炒菜吃,成熟了的可以煎水喝,清心明目、祛痰利水都很好,對腎髒有大補益,若你……”
張車前剛開始還頻頻點頭,到後面越聽越不對。
“利水?腎髒?補益?!”
燕一真支支吾吾,“我前日看你上茅房,許久才出來,我以為……”
張車前一張老臉紅到滴血,逼近燕一真,狠狠捏住他兩頰低聲喝道,“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快把它忘掉!”
燕一真鼓著腮幫子掙紮。張車前高了他整整一個頭,兇起來加個板斧就是辟邪的門神!
混亂中,燕一真臉上的布條松動,推搡中扯開了繩結,嘩啦啦全落在了地上。
兩個人全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