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珩心口微微一痛,深邃的眸光裡閃過幾許無奈:“衛珩不會傷害公主的。”他伸手拉住長安的手臂,免得她頻頻後退被可能出現的侍衛給察覺到。
見長安攥緊拳頭,想從他手心脫離,他微微鎖眉,低頭諦視滿臉敵意的她,瞧著她的眼睛裡顯露出的敵意,原本藏在心頭的千萬句話便哽在喉頭,最終只轉化為一句話,“公主不必擔心。”
段翊探身偷瞄,想知道讓自己的主子衛珩牽腸掛肚的小公主到底長什麼模樣。不過視線才剛落在長安脖子處,還沒來得及將腦袋湊到小公主的正面便被衛珩眼角的餘光給盯回原地。
但長安剛好也扭頭看紫穗,便瞧見了段翊正在捂住紫穗的嘴巴。
瞧見公主模樣的段翊頓時感覺有些失望:哎,這就是那木脩口中絕代佳人平樂公主?怎麼臉黑乎乎的,還沒有公子的面板看著好。
“放開她。”長安命令道。
段翊巋然不動,卻是拿目光看了看衛珩。
衛珩食指輕輕動了動,段翊這才鬆開紫穗的手。
紫穗吐出嘴裡的錦帕,低頭大口喘氣,想到方才自己被他禁錮在懷中,他的手還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便覺得鬱鬱不平,怒火在心中發酵。長這麼大,還沒人敢這樣對她。或許他並非故意,但是再次埋伏和衛珩一起嚇到公主的人,一定不是什麼好人。紫穗越想越氣,氣得臉都紅了,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伸手便給了對方一巴掌。
段翊完全沒想到紫穗姑姑竟然當著公主和衛珩的面動手打他,想還手但是衛珩很明白地用目光警告他不許還手。
打了一巴掌後,紫穗仍舊氣不過,又舉手打過去,這次自然沒打著,反而是手腕被段翊反手鉗住,動彈不得。
段翊揉了揉被紫穗打紅的半張臉,不悅地瞪著紫穗,心想:方才我是沒注意才捱了你一巴掌,還真當我是個好欺負的嗎?
長安轉過身,盯著那個人。
段翊終究是下人,不敢直面公主,但是又覺得自己很是委屈,平白無故被同為下人的紫穗打,自己卻不許還手,便目露憂傷地看了一眼衛珩。
衛珩鬆開長安的手,輕咳一聲:“段翊快鬆手,不得對紫穗姑娘無禮。”
“可是……”段翊心有不甘地鬆開手,臉上俱是忿忿不平之意,“公子,她……”
“我怎麼了!”紫穗咬了咬唇。如果不是公主也在,她定然是豁出命也要叫對方長長記性。
長安冷笑一聲:“我說怎麼看著眼熟,原來你叫段翊。本公主且要問你,你什麼時候辭了禁宮侍衛的職?”
換了身行頭,長安差點沒認出來。
真是沒料到,此人竟然是聽命於衛珩的。她開始還以為那日在暢音樓的侍衛都是皇后娘娘的人。能入宮當侍衛的,都非一般人,至少家裡是幾代從官,祖輩或者父輩得過皇上寵信的人,又或者大小就和皇上相識,不然很難成為侍衛。那御前侍衛的地位就更加不同尋常了。
經長安這麼一提醒,紫穗也恍然大悟,原來他便是那日和自己同乘一匹馬趕在宮門落鎖前回宮的侍衛。
“回公主,段翊一直是追隨衛公子的,從未乾過什麼侍衛之職。”
紫穗指著他的鼻子道:“你撒謊,那日分明是你。當著公主的面,你竟然還想狡辯。”
衛珩解釋道:“段翊有一同胞弟弟名段翀。段翀確實是侍衛。因他們兄弟二人是雙生子,容貌上極為相似,若非同他們二人相識已久,是難以分辨出來的。”解釋完,他對長安道,“公主方才說找在下……”
長安打量他,這回倒沒發現他手裡拿著扇子。
段翊提醒道:“公子,這兒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萬一那個叫什麼紫穗的大喊一聲,把念禪寺周圍的侍衛都引過來就不好了。
“公主可否隨衛珩移步前面?”衛珩含笑道,“這春末夏初之際,雲峰山上百花開群蝶舞,夜景亦是別有一番風味。”
長安尚未開口,紫穗便急著阻攔道:“公主不可!”她在長安耳邊悄聲說,“衛珩他終究是外人,且原先都傳他和文陽公主……誰也不知道他們衛府到底站哪邊……這大晚上的,他若是起了什麼歹意奴婢可對付不過。公主,我們還是謹慎些好。”
段翊聽到紫穗在那兒低聲碎叨,忍不住冷哼一聲,忍不住想告訴紫穗,我家公子風貌乃大周首屈一指的,多少女子渴求能和公子見上一面,若能得公子夜間想邀,只怕是死也願意的。平常他都是擔心別人對公子心生歹意。
長安點頭把玩自己的手指頭,似在思考。
“公主,我們回去吧。”紫穗牽著長安要往回走,並回頭狠狠瞪了一眼段翊,意在警告他別和剛才一樣想偷襲自己。
段翊對衛珩道:“公子,你瞧她那眼神……”明明自家公子是為了她們好,她們倒是不識好歹了,真夠氣人的。
衛珩抬手示意他無需多言。
長安輕輕拍著紫穗的手,笑了笑:“無妨,這夜間的雲峰山,我還真未見識過。”再者,她確實有事要問衛珩。想來衛珩暫時也不會傷害她,不然也不用客客氣氣地站那兒邀請。以他旁邊那個段翊的身手,便足以在眨眼間將自己和紫穗擊昏過去。如果衛珩此刻真存了歹毒之心,她和紫穗恐怕現在早就不能開口講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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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也是知道的,衛家並沒有聽命於後宮任何一人。
長安抬眸直視衛珩:“想來忠君愛民的衛國公之孫不會做出忤逆犯上之事。”
衛珩垂首施禮:“公主明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