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珩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看碧藍晴空,語氣裡帶著幾許無奈,說:“給你一天時間,然後告訴我你們是聽誰的。”
親兵被衛珩的眼神嚇得猛一激靈,忙低下頭說:“是,少將軍。”
說完立刻溜之大吉。
衛珩看著親兵離去的背影,有些後悔。
一天時間都給多了,應該只給他們一個時辰。
他再次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騰騰直冒的怒氣,往統帥將軍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覺得自己需要和大將軍好好談談,如果談不攏,他不介意惹大將軍更加生氣。
有兩件事,任何人都不能左右他。其中一件,便是他的婚事。
他到的時候,衛佘正在屋內同幾位將軍談事。
馬虎山和幾個守衛守在門口。
此時此刻,衛珩已經冷靜了許多。他並不打算和衛佘硬碰硬,硬碰對他沒有好處,因為衛佘隨時能教訓他,他身衛佘的嫡孫,卻是不能對衛佘為所欲為的。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衛佘大約已經知道他來了。不然他不會讓馬虎山守在門口,馬虎山也不會一看見他就露出那麼尷尬的笑容。
衛珩走上前,笑問馬虎山:“馬副將,大將軍呢?”
馬虎山道:“大將軍正和幾位將軍談事,少將軍你稍候,我這就進去稟告。”
“哎,不用。”衛珩扯住他的手,“既然大將軍在談軍事,我就不進去打擾他們了。我一個戴罪之身,在門口等著便是。”
馬虎山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衛珩,心裡猜不透他到底再打什麼主意。按照他原本的推斷,他以為衛珩會無視任何人,直接闖門而入。衛佘吩咐過他,一旦他這不不肖孫兒闖門,就讓他制服住,然後按軍紀處置。衛佘知道旁人一般不敢對衛珩怎麼樣,所以才專門讓馬虎山守在門口。
然而,衛珩此時的一舉一動就十分合理。
衛珩已經門口站了兩柱香時間了。
馬虎山有點憋不住了。雖然今日天氣很好,但這風又大又冷,他穿著冬天的戎裝都覺得一陣風后全身冒著寒意,何苦大病初癒的衛珩?
於是馬虎山試探性地問衛珩:“風沙如此大,少將軍要不還是進去再說?”
衛珩連連擺手,道:“不必了,我作為武將,貿然離軍數日,本就是罪人,須得大將軍處罰完才安心。”
馬虎山聽了衛珩半真半假的話,不可思議地皺起眉頭。
他就納悶了,四少爺衛珩這一病難不成傷及腦袋了?他何曾真的聽話過?
又等了將近半個時辰,衛珩才看見有人出來。
那幾位談事的將軍看到衛珩,俱是笑臉相迎:“好將軍痊癒了?”
衛珩亦是笑著應對:“已經好了,有勞各位將軍掛心。”
等人都走差不多了,屋裡傳來衛佘的一句話:“別杵門口了,滾進來。”
衛珩聽話地踏門而入。
進門後,他便對著衛佘跪下,一臉懺悔地說:“孫兒衛珩有罪,心裡愧疚萬分,特來求祖父責罰。”
衛佘揮手讓屋裡所有人都出去,然後端起茶,冷哼一聲道:“如若不是你也姓衛,此刻你早就被軍法處置。大戰當前,將帥卻忽然不見,你自己想想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衛佘鐵青著臉,教訓衛珩,“擅離職守,會導致一場本該勝利的仗失敗,更會導致許多人無辜喪命。萬幸,我沒當你當什麼重要職位,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衛珩道:“衛珩知曉厲害,所以越想越覺得當受重罰。”
“如若你真的知曉厲害,先前就不該犯那樣的錯。”衛佘瞥了衛珩一眼,“跪好了。”
“將軍,我是誠心來求您降罪的。”衛珩抬頭,眼裡帶著懺悔之意,一臉認真地看著衛佘。
衛佘罵道:“呸,你混小子當我是老糊塗嗎?被以為裝出懺悔的樣子,我便信了你。”
衛珩心想,“不然還要我怎樣?真的把自己腦袋擰下來你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