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川最近都在準備出差的事,那邊倒是有人幫著安排,但是這邊的工作也得先完成。紀橦和王孟希最近去“白宮”的機率越來越高,宋臨川這個副校長終於有了點莊重感。只是相對於獨成一樓的“白宮”,班級對門的年級辦公室還是更為親切。畢竟二十六班地處五樓。
宋臨川算是幾個副校長中分量最重的,當然也是最忙的,這邊很多工作都離不開他,出差之前要把重要的事情全部解決了。
這幾天的化學課幾乎都是按照宋臨川的安排來的,任課老師也配合的隨他換課。上午第二節課,剛剛商量好這個月教學目標的宋臨川裹著一身寒氣進門,這節課上完,他還得去開一個教研會。紀橦心疼他的忙碌,卻無法給他分憂。
他的課程也不輕松,行課期間連課間都是被高效利用的,晚上回去一般要學習到十二點左右才睡覺。兩個人只有早上出門的那幾分鐘車程裡可以聊幾句。紀橦又擔心打擾他開車,別說親近一下,就是鼓勵安慰一下都沒有時間。
剛從外面進教室的宋臨川外套敞開著,應該是來回奔波熱了,卻是戴著圍巾,應該是取了也沒地方放。等待上課鈴的時候,宋臨川才得以放鬆一下。外套還是沒有拉上去,圍巾取了放到講臺上,也不知道講臺上有沒有粉筆灰。
林書華微眯著眼睛,低聲道:“我怎麼覺得宋老師的圍巾似曾相識呢?”
紀橦心裡咯噔一下,可不是似曾相識,若不是戴著熱自己興許還要戴一整天呢。
“哦!”林書華湊到紀橦面前,“宋老師的圍巾和你的好像啊!同款嗎?”
不是同款,就是同一根。不過這句話是不可能說出來的,紀橦隨口嗯了一聲,面不改色的繼續看書。
“誒?今天怎麼沒看見你戴圍巾啊?”林書華順手拍了拍紀橦的書包,似乎沒有圍巾。
紀橦模稜兩可的說了一句:“我家裡人覺得我冷。”
完全沒有立即意識到紀橦的特殊家庭情況的林書華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漏洞,還頗為惺惺相惜的一點頭:“我媽也是。總覺得我冷。現在就想把我裹成粽子了,不知道再過一段時間是不是能把我裹成春捲。”
紀橦無動於衷。
自從冷空氣開了個閘,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凜冽得近乎刺骨的寒風,天總是昏昏沉沉的,連著幾天都沒有個好天氣,早晨霧氣極重,又久久不散,跟霾似的。在這種天氣裡,就算有霾,也全然被冷風奪走了存在感。
北方溫度雖然更低,但是南方的寒風也是不容小覷,加上沒有炕頭這種神器,室內室外一個溫度,冷了個對穿對。
紀橦和宋愷上學,宋臨川出差。紀橦有些不捨,因為要上課,他連送別都做不到。要不是沒有家長能給他請假,他都想放棄前兩節課多看宋臨川幾眼。
宋臨川伸手揉了揉紀橦的腦袋,稍稍滑下去一點摩挲他後腦勺的發根。發根頭發短一點,手指剛剛可以陷入進去,軟軟的,並不紮手。
宋臨川很喜歡摸紀橦的腦袋,跟安撫一個小孩子似的,想把人放到心尖尖上寵著。宋臨川手沒有移開,就著一手拖行李箱一手摸頭的姿勢,微微低著頭和他小聲說話,溫聲細語的,站在一旁的宋愷連個氣聲都聽不到。
即使見面也是談的正事,兩人太久沒有聊過了,總覺得有說不完的話。明明兩個都不是話多的人,但就是想和對方分享自己的事情。聊的天也沒什麼邏輯,想到什麼說什麼,說到有趣的地方就相視一笑。
明明兩人沒什麼特別親密的舉動,宋愷還是覺得自己跟個超了額定電壓的燈泡似的閃閃發光。
如果自己早戀,這兩個人一定要負全責!說起來,紀橦也屬於早戀吧?宋愷看宋臨川的眼神一下子有些詭異,從白錦書到紀橦,這個跨度可是有點大啊。
三個人是走路去的,車站和學校順了一段路,宋臨川家離學校也不遠,平時開車主要還是宋臨川在學校也經常外出,學校又不給他準備車。
出電梯的時候宋臨川就放下了手,但還是靠得很近的同他小聲交談。行李箱拖在地面上發出響亮的嘩嘩聲,宋愷不得不感嘆兩個人聽力真好,或者是兩個人已經默契到不用聽見聲音也能明白對方想要說什麼了?
仔細想了想,宋愷還是更願意接受第一種解釋。他全程不敢直視兩人,一路走一路踢一小塊幹泥巴,還不敢用大力,生怕泥巴散了沒得踢。可真是憋屈,能不能先溜了?環衛局的叔叔阿姨們可真是敬業,一條路上連塊石子都沒有,這塊泥巴還是去花壇裡撿的。那他有什麼辦法?他難不成去踢樹葉?
複習的進度始終還是比上新課要快,加上課程緊,真是一刻都不敢放鬆。紀橦沒時間去想宋臨川,只能學習。